第187节(1 / 2)

“是万岁,要对郑家下手了。”

他脚步一顿,站在树下的阴影下喘着气,目光扫过同僚:“事情变化太大,谁也没想到这位幼帝有这么大的魄力。”

“我要去见郑相。”

同僚脸色一惊:“现在去不是正中谢病春下怀。”

“去或者不去,都是正中谢病春下怀,去了,便是死也是一个明白鬼,不去,死了也不过是一个糊涂鬼。”苏占卿眯着眼,缓缓平复呼吸,冷静说道。

“我去,若是出了事,也不把郑家牵连进去。”

同僚面露戚戚之色:“只怕小郑相未必谢你。”

“我要他这种莽夫谢什么,再说也不能拖下去了,郑江亭整日就知道扑在水生身上,被迷的找不到北,连派去西南的人都漫不经心,不当回事,我原先以为罗松文一定不敢死,可谁知他和谢病春实在太狠了。”

“杀师便是杀父。”苏占卿声音带着狠辣血腥,眉眼低压,“他们倒是下得了手。”

“你等会去打听一下罗松文那几个乖徒弟打算何时送他的尸体出京?”

同僚不解:“打听一个死人做什么?”

“散布谣言,给谢病春一点幺蛾子,免得一直把注意力放在我们这边。”苏占卿冷声说道,“也给我们争取一点时间。”

“那你呢?”同僚问。

“我打算亲自去找赵传带回京的几个手下亲自去西南。”苏占卿手指微微一动,随后缓缓握紧,“西南如今匪患横行,那些人死在匪患手中也不过分。”

“西南匪患的事情再闹大一点,也好逼得万岁把郑相放出来,西南一代的军权如今都在郑相手中,我们的万岁未必不知道。”

他冷笑一声:“我们的万岁不是最会这些制衡了吗,但说到底,不过是一个黄口小儿。。”

同僚眼睛一亮:“占卿好计谋。”

两人一番计谋,随后便各自匆匆离去,却不料假山后冒出一道影子,隐约可见一截粉色的水袖衣摆。

“郎君郎君,大公子正在找您呢。”

远远的,一个丫鬟着急的声音急促传来。

天色将晚,京城突然传出一则流言,谢病春打算去祭拜二十日回灵江南的罗松文。

一时间,人群激愤,围满了停灵的小院,誓要把他打出去。

四月十二,消失多日的白荣行的发妻高举白荣行血书跪在东华门前陈情夫君因恩师之故,无意涉及宁王案,半个时辰后被万岁身侧的绥阳带入宫中。

谁不知,白荣行的恩师便是明笙。

宁王旧案,内阁曾经的两大势力魁首竟无一人幸免。

四月十三,前任司礼监掌印黄兴也被旧人举报,牵扯宁王旧案中,一日时间,整个司礼监也紧跟着下了水。

“明笙以死,黄兴也早已白骨,为何还要把他们拉进去。”谢延坐在上首,沉声说道。

“黄兴之事,内臣不知,只是……”绥阳小心翼翼说道:“听说白荣行的家人是太后亲自去西厂提的,东华门也是太后领的路。”

谢延闻言嘴角微微抿起,扭头去看窗外耀眼的日光,窗棂上的花纹落在金砖上,格外好看。

暮春初夏,早已不知不觉来临。

“那便转交给掌印吧。”好一会儿,谢延才低声说道。

“是。”绥阳行礼退下,直到全都安排妥当这才悄然回来。

“娘娘呢?”谢延批改完手边的一叠折子,这才低声问道。

“前日江浙总督入京述职带回来一群水兵,也不怎么和京兆府的人起了冲突,今日在护城河上划船比赛。”绥阳低声说道,“娘娘去看热闹了。”

谢延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和掌印一起?”

绥阳一惊,悄默默看了一眼,随后低声应了一声。

自从那日太后和万岁对峙后,太后在也不曾踏足乾清殿,日常吃食也只是让桃色送来。万岁有几次深夜悄悄站在瑶光殿门口,却又没有进去。

帝后原来在不知不觉悄然离心。

“还剩下两日,陆行一点消息也没有,掌印怎么还有闲情逸致带我出来看打架。”

明沉舟剥了几个瓜子就嫌麻烦,偏又贪吃,便直接推到谢病春手边,大眼睛煞有其事地眨了眨。

谢病春便当真放下手中的粉色信件,开始剥瓜子。

“这是什么?”明沉舟盯着信封,好奇问道。

“郑家主事去了一趟赵传驻兵的地方,随后赵传亲兵便离开,看方向是回了西南,想来去劫杀入京的百姓。”谢病春随口说道,声音淹没在瓜子壳中,显得格外得漫不经心。

明沉舟被吓得愣在原处,好一会儿才回神说道:“那掌印还不派人去救。”

“西南本就是他们的地盘,若是陆行多不行,其余人也不过是送死,如今也等他们回来,它事也做不了。”谢病春慢条斯理地堆了一个小山瓜子壳,脸上也并未有慌张之色。

“便是没有陆行,如今也只剩下郑家,谢延已对郑家警惕,郑家不会安然脱身。”

他显然还有后招,因此并不畏惧。

“这个结果你满意吗?”她靠近谢病春,故作镇定地问道。

“若是以前并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