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太毒了。“杂种”是在骂他先人,“小金子”直接让他绝后。
叶金把手搓了好几遍,手指快被搓破皮,确认洗的白白净净一点异味也没有后,在躺椅旁跪下,两手搭上崔含霏的腿,不轻不重地揉捏。
都说士可杀不可辱,他已经被辱的没了人的样子。
崔含霏一开始还挑刺儿,嫌他下手重了,又骂他两遍力度不一样,瞎着眼没吃饭。叶金默默地按着她的要求改来改去,一点厌烦的表情也没显出来,低眉顺眼的,比宫里真正的小太监还狗腿。
哟,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崔含霏诧异了一瞬,随即喜上眉梢。看来她坚持不懈的讽刺折辱,终于有了点成效,翻白眼也是要捶腿,带着笑也是捶腿,结果都是一样的,何必要翻着白眼呢,还累眼睛。
叶金开窍了呀。
把他弄成窝囊样子,再也抬不起头来,看姚安还想不想认这个儿子。
她得意洋洋地想着,慢慢阖上眼皮。一切都太舒服了,温度正好,腿上松快,心里堵着的地方一下通了,简直前所未有的畅快。
半睡半醒间,听到“噔”的一声,紧接着就是叶金害怕的颤抖的声音:“夫人饶命,我不是故意碰倒香炉的!”
吓成这样,不错。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崔含霏更高兴了,连眼皮也没抬,随意招了招手,换了个姿势,接着打盹。
呼吸慢慢变的绵长。
叶金停下手中动作,试探性地叫道:“夫人?”
崔含霏没动。
“崔含霏?”
依旧是没动。
叶金“刷”地站起来,脸上装出的谄媚笑容瞬间消失,换成大仇得报的快意。
好啊!天道好轮回!他叫崔含霏按着欺压这么久,终于反过来把她放倒了!
叶金两手叉腰,对着崔含霏睡着的脸,做口型破口大骂:“锤腿?爷爷我锤你个肺!披个皮就来装人的蛇精!一辈子活该断子绝孙!呸!”
他不敢骂出声,防止被门外的婢女听到。
骂够了,出气了,没了母老虎的压迫,叶金又变成了之前那个一脸欠揍的叶门客。
他这辈子都没这么爽过。不过爽归爽,得抓紧时间干正事儿。
叶金把装了迷香的香炉往崔含霏鼻子底下又放了放,确定她在一个时辰内绝对会睡成死猪打雷都醒不过来,转身去摸她的外服。
他提前服了提神的药,又时刻紧绷着神经,所以迷药对他没有影响。
前两天在街上遇到杜堃,那小子脑子跟抽风了似的,非要见姚星潼一面,好像不见面就会死一样。
不光自己想去鸡蛋撞石头,还拉他一起。
杜家做生意,杜堃从小耳濡目染,很懂得什么叫打蛇打七寸,张口就给叶金开条件。
“我知道你现在在相府,肯定有办法进宫。只要你带我进去,想要多少钱,你尽管开。一百两,五百两,一千两,你这辈子也花不完。”
反正杜家最不缺的就是钱。
叶金微微扬起头。哼,竟然拿钱羞辱他。他最喜欢被这样羞辱,简直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要是放在以前,兴许他还会掂量掂量。但现在他巴不得能早一秒逃离相府,只是苦于没有路费才一直委屈在此,杜堃提议解决了他目前最大的难题,仿佛眼前已经出现了日后独自一人潇洒快活的金灿灿的生活。
所以哪怕踩在刀尖儿上,叶金也决定铤而走险,搏一搏。
一千两不大可能,估计是杜堃说顺了不自觉顺下来的,叶金和善解人意地要了五百两,怕杜堃反悔,拉他到附近店里签字画押。
明天就是武神赦。他打听过了,皇上出宫,亲自观台,皇宫守卫松懈,最方便偷偷混进去。
他还知道崔含霏有入宫的令牌,不用往上通报,见牌即放行的那种,是崔含霁特地给她行的方便。
崔含霏已经跟别家夫人约好了,明天一块儿去新开的云纱坊看心上的布料和罗裙样式,后天去寺庙祈福,至少未来两天内不会进宫,他完全能够拿着令牌进去,用完后再偷偷放回来。
等有人发现他跑了,起码是一天之后的事儿。那会儿他已经骑着快马,到外地吃香喝辣了。崔含霏没了眼中钉,说不定不仅乐着他跑,还会千方百计阻挠姚安找他。
叶金一边注意着崔含霏的动静,一边飞快地把她衣服上上下下摸了个遍。崔含霏一直认为自己的脸比令牌好用,所以不怎么把令牌当回事儿,叶金没用多久就在她里侧的口袋里摸出一块镀着厚厚一层金的令牌。
令牌巴掌大,在手里沉甸甸的,上面刻着龙腾凤鸣纹,最中间一个“崔”字。
就是这块了。
叶金把令牌揣进胸前内袋,挺挺胸,朝崔含霏趾高气扬地翻了个白眼,然后在出门前瞬间缩起肩膀,做出懦弱羞惭的样子,对门口候着的两位婢女说:“夫人睡了,莫要打扰。”
***
晚上,牢房只有一盏灯。
豆大的灯光在黑暗里幽幽亮着,照亮四周一小块地方。
姚星潼睡不着。事实上,她已经很久没有睡过好觉。在这种环境下,入睡实在困难。
顾栾说会来救她,但没有具体的时间地点,而明天又是逃跑的最佳时机。
会不会顾栾也是定在明天呢?如果是的话,两人是不是会错过?
可如果她继续在这里等,明天顾栾也没来,她又该等到何年何月。
每多一刻,再这里都是多一分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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