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他瞥了一眼小塌,嘴唇紧抿。
姜弦回身过来,眨着眼睛,似是意识到自己这样说话显得不太妥当,又轻声道:“侯爷,你是怕我损了你的清誉吗?”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程度,而且,就陈淮看来,他若说句不习惯,姜弦怕不是以后要窝在侧院不出来。
这原本就是他一时晃了神做的决定,如果再左躲右闪,未免矫情。
陈淮摇头道:“你睡里面吧。”
姜弦许是真的累了,又或者记着陈淮还在身边,只是草草将妆容卸了,褪了外袍便紧紧贴着床的最里面睡着了。
清清浅浅的气息传了过来,携着女儿香,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明显。
陈淮压制许久的不自在,终于如同一块巨石跌入深湖,泛起水波。
他侧身看了过去,姜弦长睫如同蝶翅、轻轻颤抖,鼻尖小巧像是雪山一角,在摇曳的烛光里,落下遮挡似的暗影。
一时间,他竟然保持这个姿势沉默下来。
姜弦果真如刚刚所说,一直没乱动过。
陈淮只是腹诽了一句,像是有感应似的,姜弦翻了个身,之后利落地扭身缠住了他。
陈淮瞬间僵硬。
他略是将头低下,便能蹭到姜弦绸缎一样散开的青丝。
她玉白的胳膊露出一小节,搭在他的胸口,至于修长的双腿,也像是会寻地方一样,牢牢勾在他身上……
此情此景,绕是陈淮见多识广,也不得不感叹,姜弦的嬷嬷可真会安慰人。
第二日,陈淮起得早。
他在凇院打了一套拳,勉强才把麻了许久的胳膊疏通松快。
此时,天际出了几道鱼肚白。
“侯爷?”
陈淮转身过去,姜弦已经梳洗好,立在庭院里看着他。
见他停了下来,姜弦递给他一方帕子,在陈淮擦拭时,又从凉亭里端了一盏茶。
陈淮收拾罢了,便携着姜弦一路去瑞安院。
侯府里假山错落,又引楚都内的活水做成环山湖,行至长廊,细风吹过,裹挟着水汽,颇为凉爽。
在远一些,便是星星点点的粉红,这个时节,大约是桃杏。
“侯爷,昨日晚上我看得不真切,长公主院子里是杏花吗?”
陈淮颔首,姑且作为应答。
“长公主喜欢杏花?”
陈淮停了一下,不咸不淡道:“只是一般。”
他的语气带了几分说不明白的情绪,像是调侃,却比那冷:“不过,宣平侯府这座宅子是前朝皇太弟安王的王府,陛下破格赏给了父亲。”
陈淮接着道:“至于这瑞安院,是安王留给唯一的妹妹莹月公主的。”
“据说,莹月公主喜欢杏花,如若杏仙。”
姜弦原是有几分好奇能得到这样美誉的人,只是陈淮此时的语气,无论如何也算不上好,甚至越说越在隐约间有了戾气。
她便不再说话,只是同陈淮安静地进了瑞安院。
瑞安院内,正中的罗汉塌上坐着端庄典雅的衡阳长公主,下首雕花刻叶的香木椅上,正乖巧地坐着陈安洛和陈书沅。
姜弦给衡阳长公主敬过茶,等到衡阳长公主允许后,才坐到了陈淮身边,聆听教诲。
屋内安静了小片刻,终于,衡阳长公主道:“春日过半,宫廷里少不了要设宴祈福。”
“我听闻,皇后召回了上清大师,想来过段时间便有传召。”
衡阳长公主扫了一眼姜弦,她已经是四个孩子的母亲,对男女之事再清楚不过。
如今的姜弦还是一脸纯真模样,哪有小妇人的丝毫娇媚。
一想到这个,衡阳长公主第一反应就是自己这个叛逆的儿子故意在搪塞她和皇帝。
可除了这个,同为女人,她又难免不为姜弦可惜。
如花似玉的年纪,却被当成的摆设,她的儿子她清楚,如果他一辈子不愿意,那岂不是毁了这个姑娘?
思及此,衡阳长公主自觉忘记了女儿对姜弦狐媚的判定,反而柔声道:“姜弦,到时候你也跟着淮儿去吧。”
等到衡阳长公主把该说的都说完,陈淮才告退道:“母亲,我先去府衙了。”
陈淮说着,目光瞥向姜弦。
姜弦跟着陈淮出了门,隔着花窗,陈书沅的抱怨清晰传了过来:“啧,二哥怎么就这么不喜欢府里,一天到晚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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