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节(1 / 2)

“嗯。”冯小小扯下他的外衫递还,郎君已经重新束好了腰带,衣领规整。

“不过,他说话文绉绉的,听着不像是坏人。”

“傻姑娘,谁说坏人说话就不能文绉绉的了?”裴衡止噗嗤一笑,穿上外衫,“以后我若不在,遇见陌生人只当是不在家就好。”

如今,他们越查越深入,对方保不齐就会派些人来,她们又只是两个弱女子。

裴衡止不敢再想,看来还是得在院子周围多留些人才行。

昨夜里云澄便鬼鬼祟祟盯着小兔子不放,没想到他竟当真寻到了此处,还寻上门来问话。

郎君眉眼不悦,顿了顿,又叮嘱道,“尤其是今早的那个。”

“那云崖草怎么办?”冯小小还惦记着他的病,如今七十两黄金她是拿不出来,裴衡止能拿却是不愿。

少女看过来的眼神怜悯,裴衡止心中一叹,他的确是中了迷香和春日酿,要解也容易。只不过——

他悄悄瞥了眼傻乎乎的小兔子,很不自在地侧过脸,耳尖微微染上些红意。

“我的毒,有没有云崖草,都一样的。”

“毒?”冯小小惊诧,难怪他一个少年郎竟如此虚弱。可这毒出自何人之手?

她蹙眉,认真思索着。宫宴之中,进出都有专人搜身,吃喝更是先有婢子內侍亲试,就算有人想要下手,也是难上加难。

但如果不是宫宴,那就只能是在别院。

对了,昨金羽不是还提过别院中有位阮姑娘么?

冯小小心下一窒,隐隐有了些眉目。

她退后几步,忽地拘谨,“既然公子已有了主意,那我就不再多话了。”

“冯姑娘。”

轻轻叫住欲推门离开的冯小小,裴衡止稍稍叹息,“我不是那个意思。”

小兔子敏感的很,面上又藏不住心事。眼看那双乌黑的水眸里生了恼意,郎君缓步走近,伏在她耳边悄悄说了几句。

他离得近,气息温热。一字一句,轻轻拂过冯小小耳垂。像是扫过一把小刷子,软软痒痒。

她倚着墙,手臂还抵在裴衡止前襟。

郎君正经八百地说着宫宴上顾珏的神色变化,偏她早就心猿意马,一双乌黑的水眸上看也不是,下看也犯难,无措的很。

“裴公子,你说完了么?”冯小小声音颤巍巍的,悄悄抬眸,就被含笑的郎君抓了正着。

他似是没听清她说了什么。

如玉的面容又低了几分,他们近在咫尺,甚至于只要冯小小稍一侧头,便能触到他的鼻尖。

少女吓得动也不敢动,只僵在原地,“我突然想起,玉书要我帮忙做茯苓糕。”

又是茯苓糕!

郎君上挑的眼角含霜,直起身子时,却早已是副温柔模样,“那我刚刚所说之事,姑娘可得记住了?”

“嗯嗯,我记住了。”冯小小忙不迭的连声应了。

裴衡止弯了唇角,轻轻推开门,让到一旁,“那姑娘可不能食言。”

食言?

食什么言?!

冯小小一头雾水,他难道不是一直再说顾珏么?难道她走神的时候,他还说了其他的?

少女心中疑惑,又不好再问。

她满怀心事往灶房走去,站在房门口的裴衡止扬眉,轻轻抚平被小兔子抓出痕的前襟,忽得又扬声道,“冯姑娘,我们一言为定!”

他中气十足,哪里还有之前的虚弱无力。

冯小小心下越发摸不准,坐在灶房窗前的长桌旁,愁得只剩叹息。

她一口气接着又一口气,听得玉书耳朵都快起了茧子。

“我说姑娘,您这是怎么了?”

刚刚孙大夫说裴衡止快不行时,玉书并不在场。以她瞧裴衡止的模样,左不过是场风寒,以前他也不是没病过,也不见姑娘如此忧心忡忡。

“没什么。”冯小小恹恹地趴在桌上,细细回想着裴衡止说过的每一句话。

「七皇子自偏殿回来,神色看似平静,可端在手中的酒盏却是微微发抖。」

「他既承认与你相识,足见其与此案并无直接关系,我猜,他许是目睹或是听到了什么。」

「若要再细探,宫中怕是不方便。十五日后,天家在启龙山举办祈福庙会。如今戚贵妃掌宫中事务,于情于理,他都会随行伴驾。」

鼻息间茯苓的味道浓重。

冯小小揉了揉眼,耳畔似是想起了一些,在她如雷的心跳声中,郎君清朗的声线似是哑了不少,他说。

「云崖草只在书中有过几字记载,找起来不易,更是难辨真假。」

他还说,「若要解毒,也不是非云崖草一种法子,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