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一只被困在牢笼里的猛兽,竭力挣扎着,素来清亮的双眼此时已蒙上阴翳,气息也不稳。
她上过白芷姑姑的课,该知道的都知道,他这反应,大概是中了药。
心思急转,她开始回忆今晚的事。
孟筠为何会出现在太极宫,为何执意将玉佩给她,还坚持送她回宣宁宫,这一切必定不是巧合。
再者,元千霄刚来那会儿根本没事,是闻了玉佩之后才生的异样。
这一切都不用多想。也是,孟筠哪会儿那般好心送玉佩。他定在这玉佩里做了手脚,若不是元千霄将玉佩扔了,她一直戴着,中毒的人便是她,后果不堪设想。
不说后头的事,光是他踩她裙摆那一下,她都觉着恶心。
她刚想完,忽来一道大力将她往旁推去,这道力不小,她差点摔了,等站稳后,她担忧地看他,“你,是不是很难受?”
元千霄没答,他僵硬地站在原地,急促地喘着气,几次之后,他从怀中拿出一把匕首,直接扎入肩头。
顿时,血流如注,空气中尽是刺鼻的铁锈味。
“住手!”见状,她飞奔上前按着他的手,惊道:“你这是做什么?”
“离我远点!”他低斥一声,似乎是发觉了什么,再次推开她,随后,他快步往前走去,背影狼狈。
眼下,她心头纷乱,乱地跟渔网一样,正想跟上去。倏然,一道黑影落了下来,是成潭。
成潭直直立在她身前,带着一张铁制的面具,上头并没花纹,只露一双眼睛。“他中药后控制不住自己,容易对公主行不轨之事。”
“成潭,这个药有其他法子救么。若不是他,中毒的人便是我。”她不安地捏着双手,还没下决心。
前头,元千霄走得跌跌撞撞,仿佛下一刻便会栽到地上。
成潭带着面具,看不清面上表情,但她听到他吸了口气,“没有。卑职可以找宫女为他解毒,还请公主尽快回宣宁宫。”
不知为何,成潭的话叫她心堵,她并不希望元千霄找别人解毒,何况宫女也是清清白白的身子,如此对她们不公平,而且,万一她们许了人家呢。
“卑职去寻人。”成谭跨了一步,恰好挡住她的视线,催促道:“公主该走了。”
这时,前方传来一声闷哼,元千霄跪在了地上。她心头剧烈一跳,当即做了决定。
便赌这一回,但愿她不会走母后的老路。
“成谭。”她慌乱地搅着手,小声道:“你,走远些。”
“公主。”成潭的声音大了几分,面具后的眼睛微微闪烁,“他不值得公主如此。”
“我说值得便值得。”成潭迟迟不动,她不得不摆出公主的威严,冷声道:“你今早发过誓,不管本宫下什么命令都会无条件服从,这么快便忘了?”
“……”默然片刻,成潭动了,低沉的嗓音里不带一丝感情起伏,“卑职保证,绝不会有人靠近。”说完,他纵身隐去。
成潭一走,她匆匆跑上前去扶元千霄,他肩头还在流血,染深了大片衣衫,瞧着骇人地紧。
“别动。”她利落地撕下一截裙摆,颤声道:“我帮你处理伤口。”
“快滚!我自己会解决。”元千霄单膝跪地,气息紊乱,他伸手推她,只是这次力道不大。
“我不走。”她一把抓住他的衣袖,抓得紧紧的,
虽然他这个人不怎么正经,但人品还算可以。明明是她的事,他却三番四次地牵扯进来,谁欠谁都说不清了。
她在闺房课上学过,这个药若是下得重,不解会爆血管而死。
“我,我愿意救你。”话音一落,她只觉面庞发烫,低头不敢看他,可她知道,他在看她。
半晌,他没做声,气息倒是越来越热,强劲地扑在她面上,连带她都燥热了起来,她挨不住便想往后退。
就在她后退时,眼前蓦然一黑,她被他带到了假山里。
“真是个笨公主。”耳畔传来一声压抑的男声。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她吓了一跳,然而还没等她开口,他果断将她按在地上,顺势亲过来,根本没给她开口的机会。
“唔……”她从没亲过人,也不知道被人亲是怎么一回事,眼下他一亲,她立马呆住了,甚至忘了呼吸。
“用鼻子。”
他的身子很烫,压得她动惮不得,手也烫,他碰一下,她便跟着哆嗦一下,不由自主地想逃。
“对不起……”黑暗中,他三下五除二地脱下衣衫,再将衣衫垫在她身下。
假山里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她什么都看不到,只听到他凌乱的呼吸,一次比一次沉,一次比一次重,每一次都打在她的心口上。
“我控制不住自己,可能会弄伤你。”说着,他开始扯她的腰带,声音沙哑地厉害,却火一般的热,热地她浑身发软。
他能说出这句话,证明他内心并不愿伤她,不然方才也不会一直让她走。况且,他一直撑着身子没碰她的左手。
失控前,他还能想到她的左手,很难得。
“嗯。”她也不是不知事的人,毕竟白芷姑姑教的东西太多。初次时,若是男子不得其法或是太过野蛮,女子会相当痛苦。
看他这幅迫切的样子,估计也没剩多少理智,就算有,待会儿也没了。
她有点怕,有点紧张,但并不后悔。
接下去的事,便如白芷姑姑上课说的那样,只不过他做得急了,到后面,衣裳都是用撕的,“滋啦”“滋啦”,响彻在假山里,暧昧而羞人。
她咬牙的间隙,他将手腕伸到了她嘴边,喘着气道:“给你咬。”
“……”她愣住,心尖生出一抹奇怪的感觉,心道,我疼,他也疼,这样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