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秦珏摇头道:“不,陛下。我永远是您的玉奴,奴只是想要算一算从前的旧账罢了。”
女帝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罕见露出一个微笑来,她看向他的目光第一次变得郑重,沉声说:“既如此,孤便允你回泽西,你该知道孤是怎么意思?”
秦珏定定凝视她,女帝却转过脸去,看向窗外被雨水打湿的绿叶,侧脸在明亮的天光下显得无比遥远。
“去吧,孤等你回来的那天,希望你能令孤满意。”
秦珏当然明白,以他的心智,瞬间就读懂她的意图。
这些天二人时常商谈国策,就像女帝了解了秦珏,秦珏也在逐步了解女帝。他知道她意在天下,知道她的雄图大志,知道她比他想象的还要强大出众。
越了解,便越移不开目光。
宛如被火焰吸引的飞蛾,就算被灼烧殆尽,也会义无反顾地扑进去。
大兴在西北,已经打下半个天下,西北原本有三个国家,如今全都被囊括在大兴版图中。
南边地域辽阔,国家较多,加泽西一起有八个,泽西就是横亘在南北之间的关键。
要想统领整个天下,泽西第一个就要被灭。只有破开泽西这个关口,才能轮到下面的南方诸国。
秦珏其实一直很奇怪,为什么当初女帝打泽西一半就退了,没有一鼓作气占领泽西?
这与她一贯的作风不符,后来进宫之后,他才隐约猜测,女帝大概是想徐徐图之,又听闻宫中康宁公主旧疾复发,才选择暂时休养生息。
她不是不想攻占泽西,只是让它再苟延残喘一会罢了。
女帝令秦珏回泽西,这事没人知晓,一如他们之间的关系。
自从表白心迹那日短暂的亲密接触之后,女帝再未给予过秦珏任何超过主仆之间的回应,这不禁令他患得患失,惴惴难安。
向来在人际关系间自信的秦珏,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样的一天,不得不说真是风水轮流转。
女帝没有下达具体命令,秦珏打算等到天晴那日便离开。
春日雨水丰沛,但大都不会持续太久,往往落个一两天就停歇了。他给自己的时间很紧,因为他心知肚明,留在这里并无多大用处,早日前往泽西,才能早日回归。
侧耳听着窗外沙沙如蚕食桑叶的雨声,留在大兴的最后一夜,秦珏辗转难眠。
秦珏是贴身侍从,他的居所已经从宫外转移到宫内,夜间女帝睡在寝宫内殿之中,他便会随侍在外殿。
一般宫女都会在这里歇息,秦珏是男子,特意收拾出一个独立的房间给他住。
即便同在一个宫殿,但实际上他并非真的贴身服侍她,给女帝穿衣梳头洗漱都是宫女的活计。
女帝睡眠时不喜身边有人近身,这样会让她无法安睡,所以到了夜间,内殿中便只剩女帝一人。
最后一位退出内殿的宫女被叫住,女帝向她低声吩咐了句什么,宫女不禁露出诧异的表情,随后接过什么离开了。
秦珏听见有人轻轻敲门,他心中一跳,某种预感让他迅速下床开门。
门外站着女帝的贴身宫女,面对秦珏期待的目光,宫女向他伸出手道:“这是陛下令我交给你的东西。”
那东西被丝帕包裹着,看不清是何物,秦珏心跳加速,努力抿唇,克制着表情,好让自己看起来与往常一样从容。
然而他接过东西的速度,还是暴露出他内心的急切。
宫女送完东西便离开了,秦珏捏着丝帕回屋,这时候他又变得没那么急迫了,他没有立即打开它,而是从手中的触感和重量来猜测。
若是猜中了,便会给他一种惊喜感。
丝帕单薄,虽然不透光,还是能感受到里面大概是饰品之类的东西,沉甸甸的,一股金属的冰凉。
秦珏慢慢将丝帕掀开,下一瞬,他瞪大了眼。
他猜想的没错,里面包裹的的确是饰品,是一条银色项链。项链被打造成头尾衔接的锁链,细小的银环节节相扣,最下面挂着一个玉牌,雕刻着一个洛字。
他并非第一次见这个,踏雪的脖子上,也挂着一个同类型放大版的链子,那是踏雪的颈牌。
这牌子类似于一种标记,代表着女帝的所有物。
她的……所有物吗?
秦珏心口鼓动,他全身血液都因为这个猜想而燃烧,漆黑的双眼变得无比明亮。
漆黑深沉的夜里,他躺在床上,将银链挂在颈上,玉牌紧贴着胸口,很快就被体温烘得温热。
原本还患得患失、惴惴不安的心,不知不觉变得安稳下来,伴随着屋外的风雨,陷入了安宁的睡梦中。
秦珏走的那天,春日暖阳正好。
他没有去向女帝辞行,简单收拾好行囊,便独自出宫离开了。
另一边御书房内,阿洛例行翻看着奏折,看着看着便走了神,直到被旁边人唤醒:“姐姐,你要舍不得,就不要让他走嘛!”
康宁是唯二知道秦珏离开的人,她常来这边缠阿洛,对姐姐和秦珏的关系略知一二。
阿洛摇摇头:“并非舍不得。”
秦珏在剧情里受够了苦再回去,那些苦难也相应磨炼了他,因此他才能成功复仇。
现在他没吃多少苦,虽然阿洛一直在暗处培养他,还特意安排人教导他武艺,这段时间也给奏折让他锻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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