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 / 2)

红雀掌着灯走在前面,严言穿过长廊,波光粼粼的池塘里倒映出一弯月色,大漠的月色和陵阳城的月色不同。大漠的月没有温度,清冷的不近人情,陵阳的月稍上则泛着糖人身上的焦黄,好歹带着些暖意。

“妹妹?”严思月和丫鬟执灯站在严言的必经之路上等候,明明是进宫当质子这样的苦差事,可严言今日的自告奋勇总让她心里不安。

“姐姐是在等我?”严言早就料到严思月一定会再来找她,就凭严思月生怕自己吃一点儿亏,错过一点儿好处的性格,也必定会再来找她一次。

“妹妹明日一走,我们姐妹在相见就难了。”说着,还拿手帕擦了擦眼边。

“姐姐放心,我们今后日子还长。”严言意味深长的说了这么一句,“明日要早起进宫,妹妹先回去打理了。”

不等严思月反应,严言带着红雀匆匆离去。

严思月大她五岁,自严言记事起,严思月便已经是温婉贤淑的性子,知礼数,识大体,小小年纪就是官宦小姐里的榜样。

严思月虽然是庶出,可严言出生前家中只偏疼她一人,严治竹多次提出将严思月过在严母名下,如此严思月即是长女也是嫡女,可姨娘死活不肯。

严言出生后,由于姨娘没能将严思月过在严母膝下,失了嫡女位置,姨娘一时气不过,便带严思月在别院住着,没过多久,姨娘就因为长期郁结在心,早早的去了。

严治竹这时才将严思月带回来,严言年纪小,一感受到严思月身上的和善可亲,就忍不住伸出小手希望严思月能牵着她走。

可严思月三番五次的装作没看见,团子大小的严言格外执着,小小的手只好紧紧牵着严思月的衣角,严言吃力的跟着,即便是小跑着也不肯放开严思月的衣角。

而严思月总是一言不发,在前面静静的走着。

每至僻静处,严思月总会冷冷拍掉严言的手,严言那时哪懂看人眼色,只会死皮赖脸的跟着。

如此想来,严思月应该从一开始就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

严治竹出使边疆那年,圣上传严言入了宫。

珠帘叮叮当当的掀开,严思月走了进来,一身月白云雁官服衬的严思月甚是雅致端庄。

说来也怪,严思月可自打进宫后,从不吵嚷着回严家,也不参加筵席,所以即便严言在宫中,严思月也从不露面。

严相携家眷问安时也去瞧过一次,可严思月仍是拒家人于千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