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思虑之下,她攥紧了拳头,眉目沉沉地看向林长缨。
高公公一声令下,二局开场。
玉勒的千金马齐奔,挥杆而过击中纹饰雕花七宝球,马踏疾如惊雷澱车电掣,犹如星斗尘落,枯荣春草之上,群而拥之,五彩斑斓的绸缎飘扬摇曳,一击击中,引得满堂喝彩。
不过四局,漏刻水滴止住,击鞠赛胜负已分。
高公公一甩拂尘,端详着四周,高声道:“一等彩头,玉衡袁家;二等彩头,安王府;三等彩头,余松谢家......”
林长缨拿到那把羊纹雕花匕首,捧在手中抚着,墨底镶金,玉石镶嵌,通体以乌木雕琢,将其拔出,剑啸微鸣,于这熹微的落日凛着周身的金光,扫过她的眉眼,多了几分按奈不住的兴奋。
到底是老毛病了,对这玩意还是没忍住研究一番。
李成风将马交回给侍卫,匆匆而来,看到她已拿到彩头,面上欣喜于表。
“夫人,我们拿到了!”
林长缨微点着头,轻抚着在旁踏雪的鬃毛,眉眼放柔,颇有些感慨:“是啊!我们拿到了,不过这还得感谢袁家二小姐给我们放水了。”
说罢,看向拿到金簪的袁棠昭,长得娇小玲珑,面目清秀,虽然看上去瘦瘦弱弱的,可一骑上马便谁也不认得,脾气暴躁得很。
到底是出身将门,虽不及如今出任去江南巡查的姐姐,可依然有自己的那般风采,两人对视而望,心下了然都对这匕首感兴趣,到最后谁都不愿去击这一球,她便干脆让给林长缨这个人情。
林长缨朝她颔首点头,表示谢意,她亦是回礼,两人多是心照不宣。
奈何匆匆而过,谢家家主的女儿,也就是谢婉儿的侄女,被此次击鞠结果气得直跺脚,对随行的嬷嬷嘀咕埋怨道:“我才不要这耳坠可丑死了,而且我怎么能输给林......”
话罢,迎面恰好遇上林长缨,注意到她身旁的踏雪,幽深浸潭的眸子深不见底,正直勾勾地瞪着她,冷峻锋利蔓延,低低喘着气,多是充斥着肃杀。
只此一眼,她被吓得噤声,眼眶殷红,忍着泪立刻跑掉,大声哭喊着要回去找爹爹,这倒是让林长缨一头雾水起来。
她有那么吓人嘛......
二人回到长廊下与沈清辞他们会合,不料打眼一看,满桌子全是榛子巴旦木和核桃壳,就连他们身上也弄到碎屑,这些核果估计都快能垒几座沙盘城墙了。
李成风惊叹:“这么琳琅满目!”
林长缨扯了扯嘴角:“这应该叫一片狼藉吧!”
萧雪燃一见她回来了,连忙起身,这坐太久腿酸都快走不动道了,随即一把捧起装有核果的金玉银碟,像是个要奖励的孩子。
“小姐快吃!我替你剥的!”
林长缨转眸看向沈清辞,这无奈神情倒是少有的吃瘪,回过神来恍然大悟,猜出了这两人一下午是怎么回事。
两个幼稚鬼......
思及此,忍不住笑起来,可也没点破,柔声道:“这么多怎么一下子吃的完,不如像成风装乌梅糖那样,装到锦袋里给我,随时都能吃到。”
萧雪燃觉着甚是有理,连点着头,目光逡巡间落到李成风手上的匕首,顿时眼前一亮,虽然刚刚早知他们拿到了彩头,可如今亲眼所见,还是免不了欣喜溢于言表。
李成风顺势递给她看,萧雪燃拿在手上把玩一番,不由得赞叹:“妙!真是太妙了!”
林长缨早知她会这么说,眉眼一挑,试探道:“既然喜欢......那就送你了!”
“啊!”萧雪燃一怔,匕首半开,愣是没有回过神来,“送......送给我!”
李成风应道:“夫人说再过不久就是你的生辰了,正好宣布彩头时见你的样子就十分喜欢这匕首,就想着可以拿来当生辰礼。”
林长缨接过她手上的匕首,将其插回剑鞘,交予她手心,缓缓而道:“你老是不喜欢带些小巧实用的兵器,这样不好,若是遇到像现在这样,明月剑不能随身带又遇到危险该怎么办,正好这匕首也不过五寸,可以贴身带着,也能派上用场,将来你在外面,若是有急需用钱又带银子的情况下,还能拿来救急......”
不过轻声叮嘱,萧雪燃只觉心里五味杂陈,眼眶微热,感动之下竟是想抱林长缨,只是不料一早被她躲开,连忙找补道:
“那个......成风也出了不少力,打了一下午球就为了送你这生辰礼,你也得好好感谢他。”
林长缨到底是不适应这般情意深重的外露,兴许也学着沈清辞转移话题,将矛头指向李成风。
萧雪燃顿时焉了,看了眼李成风清亮的眸子,随即眼神偏向别处,支支吾吾道:“嗯......辛苦你了!不过!这也太慢了,可不像你,居然打了有一个时辰那么长......”
终是拗不过面子,还找机会扳回一城,惹得李成风也跟着反驳。
“哪里!雪燃你都不知道他们有多难缠,骑着马就把我围起来,都是身份尊贵的人,我总不能冲撞到他们.......”
“这比赛本来就不分什么身份尊贵,就该堂堂正正的,早知道我也去玩一局,把他们教训得落花流水......”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在复盘刚刚的赛况,林长缨听着颇为无奈,注意到沈清辞还剥起杏仁,便走到他面前蹲下,看着这几盘核果,不由得一笑,轻声道:
“殿下怎么也跟个孩子一样,和雪燃计较。”
说着,她挑了块核桃来吃,这汾州的核桃果然微甘微涩,口感清脆,配上这叶茶也算是相得益彰。
不多时,沈清辞替她泡了杯茶,叹道:“那夫人可冤枉我了,明明是我先的。”
萧雪燃看到这一幕似乎欲言又止,抱着盘核果颇有些怨气,李成风看在眼里,偷偷去抓了一把,安慰道:“雪燃,我想吃你剥的。”
“你!”萧雪燃打了下他的手背,但最后还是松口了,嘀咕道,“那就一把,剩下的要留给将军,我虽然没有他剥的多,但我的手都快疼死了......”
沈清辞瞥了眼他们,没有多加理会,从衣袖中取出块素帕,替她擦拭着额间的汗,顺势理着鬓间的碎发。
今日的日头多少有些厉害,林长缨又少有像今日这般骑马,兴冲冲回来,满头大汗,面颊微红,只听沈清辞柔声道:
“今日虽然暖和些,可风也大,出了汗风一吹,很容易着凉的。”
林长缨讷讷地应着,衣袖轻拂下,就能闻到熟悉又安神的药香,似是凝滞一般,让她不得动弹,只觉面颊滚烫,回过神来,覆上他的手背,连忙接过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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