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萨大人,将军这段时日实在是太忙了,忽略您老人家,不过您大人有大量,肯定不会怪罪我们这些凡夫俗子的,我这就替咱们将军好好给您烧回香,要多少有多少。”
不过思索想来,萧雪燃又觉着好像是从寿宴回来后就很少来烧香拜佛了,连念经都少了,平日都是抄祈福文多些,还有心思练琴舞剑,甚至最近还搜罗了一大堆医药典籍有关康复疗养那方面的。
思及此,萧雪燃不由得摇摇头,着实猜不透其中心思。
倏地,轰隆声响,大门推开被撞,吓得她措手不及,只见林长缨大步走向房内,倒了一大碗水一饮而尽。
“诶诶诶!小姐,这都是凉水,我替您拿些热的......”
“不用了!”
林长缨当即拒绝,又喝了一大碗,重放到桌上,急得屋内来回逡巡,终是气不过,念叨着:“真是气死我了,我就想不明白为什么,怎么会觉着我是嫌弃他,我要是嫌弃他,怎么会从荆州老家的祖屋骑马先赶回来,又怎么会纠结了整整三个月想着怎么和他说这事!”
说着,拿出梨花案上的一堆废纸丢到桌上,全是她原先预演一遍怎么劝说他的话,没想到却被沈清辞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萧雪燃以鸡毛掸子撑着下巴,神思无奈地左看看右瞧瞧,这来回的身影晃得她眼晕,不忍叹道:“这不过一句话好像也不用纠结整整三个月吧......”
话音刚落,林长缨看了她一眼,她立刻噤声不语,连忙拿着蒲扇给她扇风。
“小姐您知道现在您特别像一个人吗?”
“难道我平时不像个人吗?”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您现在特别像我们认识的一个人。”
“谁啊!”
“林心然啊!”
“林!”林长缨立刻醒过神来,“我像她?!”
萧雪燃起身来回撺掇着,作出说书先生般的姿态。
“她以前在林家不就是有一次昔王当众婉拒了她亲手做的香囊,然后也是在自己的院子里这般数落,只是她比较厉害的是还会摔东西,专挑贵的来,可心疼死我了,但您以前不一样啊!
还记得兵部尚书那老头子来边境视察,仗着自己的有圣旨傍身就来妨碍日常训练,还让我们把他当大爷伺候,您直接闯入他的营帐,将长明剑放到桌上,吓得他说不出话来,最后他扬言要回京五百里加急以恐吓朝廷命官参你一本,没想到您直接说会八百里加急以扰乱军务先参他一本,气得他躺床上半个月就回京了,有气就应该找人算账,哪像现在自己生起闷气来,像个小女儿家家。”
“我......”林长缨一时语塞,心里乱成一团乱麻,最后只丢出一句,“算了,收拾东西。”
“啊?我们不是才刚回来嘛?”
“父帅他们的忌日要到了,我们该去大相国寺了,记得带上我抄的那箱祈福文。”
说罢,不愿再说此事,跑到榻上调理内息。
萧雪燃只好照做收拾行李,明明离去大相国寺的日子还有半个月,那么早去岂不得吃一个月的斋饭......
思及此,只得无奈摇头。
约莫一个时辰,李叔在外马车等候,林长缨二人收拾好东西上马车,不料刚想走,萧雪燃就听到外面熟悉的声音。
拉开锦帘一看,李成风正推着沈清辞出来,她连声道:“小姐,他们来了。”
林长缨原本想阖眼小睡一会儿,毕竟前段时间赶路一直都没睡好,听到他们来了,立刻醒神过来,朝李叔道:“李叔,不管他,我们走!”
李叔一愣,左右看着两边都是不好惹的主,但也只好硬着头皮驾车而去。
李成风原本想拦住她们,却被沈清辞一把拉下,难掩失色。
“算了,本来过来,就什么都做不了,我师父不是写了信嘛,给我看看。”
李成风应声从怀中取出信交予他,信中多为两人趁着林长缨不在之时,给当时刺客遗体的心脏和浊液进行提取淬炼,对照古往今来的医学典籍,得出刺客所中北漠蛊毒确为加莱公主一脉的心蛊,听闻早已失传已久。
“加莱......”
沈清辞眸色一怔,攥紧了信,先前看刺客的症状他已猜得七/八分。
“师父还有什么话?”说着,他将信收起来。
“就是......师父他老人家说他也是敢作敢当,让我来通知殿下您,是师父故意和夫人说您的腿有可能痊愈,就是想看看夫人会有什么反应。”
“师父!”沈清辞顿时无言与对,
师父他还真是.....
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温君珏的作风,沈清辞终是无奈,只得转身回府去。
“诶!殿下,怎么走了,那夫人是什么反应!”
“你不是也看到了!”
李成风噤声不语,嘀咕道:“肯定是您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惹夫人生气了,害得雪燃也得跟着走......”
虽是如此想着,但也只好乖乖跟上去。
夜幕时分,房间里的灯亮堂堂地,沈清辞睡不着觉正于案桌前练着字,李成风一如既往地在旁磨着墨,盯着他练着字,与往日多了几分蜿蜒曲折,可见亦是心浮气躁起来。
忍不住试探道:“殿下,夫人去大相国寺您就不担心啊?”
“有什么好担心的,她以前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去大相国寺祈福,我们的人现在都在那边盯着,和谈一事也已部署好,就等着鱼儿上钩了。”
“我不是说这个,我说的是夫人一直以来都信佛法,和大相国寺的大师僧人来往密切,如果被他们劝说一番,看破红尘,化入佛门,去出家怎么办。”
说着说着,单掌而立,也像那群和尚似的摇头晃脑起来。
“大相国寺是个和尚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