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可旁边还有一个尼姑庵啊!”
“你!那群秃驴敢......”
沈清辞这还是第一次被他堵话,心烦气躁下,只好放下狼毫,转着轮椅欲出去。
“殿下,您去哪!”
“备马车,去大相国寺。”
李成风顿时喜上眉梢,连声应道:“诶!好嘞!”
第66章寮房多了几分旖旎暧昧的意味。(一更……
一路向北,走过春雨泥泞的小路,穿过层峦叠嶂的小山树林,远远瞧着金沙宝塔,金佛坐像掩映在山川庙宇中。
京城郊外,附近多是周围村子来往的佃户商人,京畿帝都,佛法庙宇丰盛,神图妙塔风靡,桀踌相望,法轮东转,弥漫着沉香,耳畔尽是铃铎叮铃,净人心魂。
林长缨倚在鹿皮壁上,听到外面的嘈杂翻涌,瞳仁微动,睁眼醒来,才知这已是赶路第二日清晨,膝上还有昨夜闲暇看的书,揉了揉眉心,多是困倦。
萧雪燃早早醒来,正泡着茶,瞄了眼她的书,忍不住问道:“您最近怎么还看起医书来了,看这图画还都是研究腿的,不会近来腿疾又犯了吧?”
一提到这就来气,干脆把书放到一边,接过茶一饮而尽。
“没什么,只是我自己自作多情罢了......”
见她不愿多说,萧雪燃也没有多问,出去坐到马车头前,给马夫递水顺带了解一下附近的情况。
最近因北漠和谈一事,周遭多了许多异域陌生面孔,璟帝的亦是开放边境允许北漠各族人民来往通商,如今不乏来此参观拜佛的外来人士。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马车来到了山下,抬眸望去,石窟环绕,洞壁洞顶浮雕隐现,小佛龛点缀,金佛镶嵌其中,眉心点红,目光放柔,尽是悲悯温和,似是普渡着这普罗大众,让人心生敬畏之心。
她们把钱付给马夫后,就带着的行李自行沿着阶梯走去,扶手白墙以梵文雕刻着佛说经语,供来往者念经祈福。
守门的小师弟见是林长缨,纷纷上前,单掌行礼。
“施主,您来了,这次怎么还早了许多。”
这大相国寺是林长缨母亲生前最常来的寺庙,时常在佳节时日来为他们父女二人祈福,寺里大多都认得她。
林长缨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作答,心虚道:“没什么,就是想来寺里诵经祈福,多加静心还是好的,不知天怀大师如今在何处?”
“天怀师兄不知施主今日前来,几日前就去了山下化缘,过几日便回,施主可随小僧去寮房安住几日。”
“无妨,是我突然到访叨扰各位,有劳小师父了。”
几句嘘寒问暖小师父便在前面带路,林长缨瞥了眼萧雪燃,她正和这漫天沉香烟熏作斗争,扶手掩面,还禁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炎症又犯。
林长缨一把拉过她进去,让她用鼻烟壶清醒一下,连声道:“到时我们选间偏僻点的寮房,没烧那么多香你就不会熏着了,之前我就说了我一人来便可......”
“那怎么行阿嚏!您去哪我也跟着去哪阿嚏......”
萧雪燃搓红了鼻子,说话都带鼻音。
林长缨心下不忍,只好以水沾湿手帕让她敷着。
如今春岁三月,后山石窟佛像里的塔洞都生出新草新花,时不时有喜鹊跑到佛像肩膀上休憩鸣叫,还不忘顺走一株花,寮房多在后山,环山而绕,为外来的香客提供短暂的居住休憩,沐浴佛说。
林长缨选了处僻静的寮房,周围寮房都少人居住,来往只有打扫的小师父,正好也免得她要去应对四面八方来的香客,多为不自在。
入夜后,萧雪燃提来几桶热水让她沐浴,浴桶水面上漂浮着形色不一的药草,寮房内烟雾缭绕,弥漫着药草的苦辛,惹得萧雪燃不免面露难色,下意识地拂去气味。
林长缨坐于浴桶中,神色凝重,调理着内息催动,渗着毒血的筋脉从心口分散至各处,以此缓解心脏负担,这还是水青先生先前叮嘱过她的方子,经常被萧雪燃逼着她泡药浴。
忽地,林长缨内息不稳,青筋微现,随之而来便是猛烈的咳嗽,泛着水面击打,只余她幽幽回荡的喘息声。
“您怎么样了!”
林长缨耳畔微鸣,待缓过神来,她掌心凝着股力去催动内息,毒血渐渐褪下,心口撕裂的感觉也得到了缓解,这倒是让她有些意外,她讷讷地看着自己的手。
“怎么这次居然不疼了?”
萧雪燃心下一怔,拿出随带的银针往水青先生的叮嘱过的穴位施针,没有泛黑,也并未被她逼出,她顿时眸光一亮,“说不定是水青先生的新药起了作用,而且我发现您最近都很少毒发了,精气神都好了许多。”
林长缨低低看着这漂浮的药草,捧过手中,回想几月前,与水青先生挑明,他老人家颇为生气的样子总是让她觉着心里过意不去。
萧雪燃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试探道:“您要是觉着过意不去,不如等出了大相国寺,我们就去找水青先生如何,他那老头子虽然脾气古怪,但看上去起码比那姓温的暴躁老太医好,他肯定会.....”
“那我该怎么说......”林长缨倚在浴桶上,徐徐叹道,“他老人若是问起,之前不是不想活吗?年轻后生就喜欢今日事,明日变,还浪费那么多珍贵的药材,算是怎么回事......”
不过几句倒是把所认为的水青先生作风表演得淋漓极致。
萧雪燃来回撺掇着,意识到她有所松动,连忙说道:“这有什么,人总是要变的,说不定因为一些要做的事,一些人,才有了那么点念想和牵挂,小姐您不如说我吧,就和水青先生说不舍得我,我那么好......”
林长缨半沉在水里,只露出眼睛耳朵,听着萧雪燃的侃侃而谈,不由得垂下眸子,逐渐暗淡下来。
要做的事,遗书上要做的现在都差不多完成了。
要见的人,这十几年来唯一算是变数的也只有......
倏地,林长缨顿时瞳孔骤缩,脑海里浮现的尽是与他的相处之景,无论是在王府,还是在皇宫,终是绕不过她,干脆一头沉进水里,试图将其挥去。
不过一刻,伴随着萧雪燃的连声叫唤,她趁势涌出水面才得以呼吸,心下打鼓,搅成一团乱麻,抬眸间梁柱上的梵文佛经语映入眼帘。
她心下一横,起身道:“算了,我们去佛堂,今晚有大师教习,正好去静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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