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司南没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远远地看着白茵给鲛人喂食。白茵细瘦得跟麻杆一样,硬生生地把一整箱混着冰碴子的鱼拖到水族箱前,拎报纸似的全倒进了水族箱。
鲛人在水族箱里游来游去,见状张开獠牙里进外出的血盆大口,把冰碴子和鱼囫囵吞了,还目光灼灼地盯着白茵手里的泡沫箱子。
“别看了,”白茵的指尖在水族箱上点了点,“科长说你再这么不讲究吃相,就把你扔下水道里放生。”
鲛人吓得翻了个跟斗,恹恹地躺回去了。
“白茵姐,”司南扯着嗓子喊,“老大走了多久了啊?”
“一天多吧。”白茵瞟他一眼,“怎么了?”
司南攥着手机,像是要用眼神在屏幕上凿出两个洞来,“老大说如果她也失联的话,我们就……”
“科长每次都这么说,”白茵轻飘飘地打断他,“她拿这话当标语用的。怎么这次你这么紧张?”
“因为她这次没带我啊!”司南委屈巴巴的,“她带檀真那个男狐狸精都不带我!”
白茵听得牙疼,“你放心,你永远是科长最叛逆最不省心的废物儿子,谁都动摇不了你在她心里的位置。”
她斩钉截铁道,“檀真也不能。”
司南怒了,“我并不会因为你这么说就被安慰到好吗!”
——
山神庙外是一圈爬满青苔和藤蔓的围墙,周围的树木明显被砍伐过,又种了一圈槐树。槐树属阴,此地水雾缭绕,又有槐树环伺,是将聚阴在条件限制下做到了极致。
裴雪听终于见到了火光。
人群两侧点起了火把,却驱不散入骨的寒意。那点微弱的火光在雾气里甚至显得模糊不清,像是什么巨兽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