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骤起。
司南猛地抬头,看向深不见底的浓雾。那一声枪响像是石子投进湖心,转瞬间就失去了踪迹,叫人分辨不出方位。
搜救队里的人诧异地看着他,“你们单位……还配枪?”
“是。”司南舔着虎牙笑了一下。
因为不确定浓雾的成分,搜救队里的每个人都配上了厚重的防毒面具,汗涔涔的头发贴着皮肤。司南抬手摘下了面具,潮湿的空气拂过他的鼻尖,一起飘过的还有不可忽视的血腥味。
他的眼睛里漫着淡淡的金色光辉,找到了血腥味最浓郁的方向。同行的搜救队员只听见沉重的枝叶一晃,司南的身影转瞬淹没在浓密的树叶和雾气间。
——
三棱军刺从殷平安的手中坠落,赶来的方东青一把将他扭住了。
子弹擦过殷平安的手腕,在土墙上留下了一个坑。裴雪听颤抖着手放下枪,按着胸口剧烈地喘息着,冷汗在一瞬间打湿了背心。她枪法很好,可以在有效射程里精确打中人头上的苹果,却差点在这一刻腿软跪下去。
往生咒猝然被打断,她心跳如擂鼓,心脏几乎要冲破肋骨的桎梏。
“少自作多情了。”裴雪听喘息着说。
像是密封的容器被打碎,空气疯狂地涌入。裴雪听的眉心滚烫,像是有人用一把小刀狠狠地在上面刻下伤痕,深入骨骼。无数个影子从河流里站起来,爬上石桥,盈盈笑着看向她。
每个影子都有一张纯真稚嫩的脸,还有因为窒息而变得青紫的脸色。
打生桩的桩子,必须得是活着的。
那些孩子在被水泥灌满口鼻,彻底失去呼吸的前一刻,都还是清醒着的。
“阿爹,阿娘,救救我!”
“我好害怕,我身上好痛啊村长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