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先生需要一个借口处理这个不听话的儿子,养不熟的白眼狼。但没等他动手,于夫人的身体产生了剧烈的排异反应,再次入院。
消息传来的当天,余湖拿回了两人在逃亡路上的所有东西。
在人海喧嚣、微信支付宝通用的寺庙里求的平安符;拴着出入平安小牌子的出租屋钥匙;余濛最喜欢的那家小餐馆的传单……还有那只笨笨的、笑得很奇怪的兔子玩偶。
余湖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灰蒙蒙的天开始下雨。
这个夏天终于要结束了。
——
瓶子里发出破碎的泣音,听者都能感受到那个灵魂被撕裂的剧痛。
“该死的人是我!”余湖嘶吼着说,“如果我没有和他交换身份,他根本不会遇到这些事。是我害死了他,我才是那个背叛者!”
他声音之大,震得裴雪听耳膜发麻,端着夜宵进来的白茵险些把一盘子热腾腾的烤串都进贡给地板。白茵手忙脚乱地扶稳了盘子,又正了正自己乱晃的头,这才松了口气,把烤串递给裴雪听。
“我给你拿个麦克风,你上一楼联络大厅喊去吧。”裴雪听揉揉耳朵,很没同情心地说,“我还是不能理解,拿了所有仇家的人头,你不在清明节上他们坟头蹦迪,非得自杀干什么?你是那种畏罪自杀的人吗?”
白茵一个鬼都听不下去这种没人性的话了,“老大,你说的是人话吗?”
“我说的是实话。”裴雪听说,“既然你早就体验过被金钱虐杀,拿着巨额遗产,为什么不悄无声息地弄死那些人?别告诉我没了弟弟你活不下去,要真是这样,你早该一刀捅死那夫妇俩。”
余湖沉默了。
“不说话是吧?”裴雪听显然耐心告罄。
白茵无声地挺直了腰板,肚子里转着特调局林林总总几百条规定,等着拒绝自家领导刑讯逼供的无理要求。
不料裴雪听一手抄起小瓶子,离开了特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