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合一(2 / 2)

gu903();但他的目光却如老鹰要抓猎物一般,依旧狠狠地盯着苏喜,嘴角张扬地勾出一抹并不友善地坏笑。

苏喜顾不上精神去理会丁三郎的问题,她终于找回了些许冷静,壮着胆子把该说的话都跟丁三郎说清楚。

“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一个人来赴约了,你可以把我爹犯罪的证据给我了么?”

“不急,我先喘口气再说。”丁三郎在桌对面坐了下来,为自己斟了一杯茶。

“我爹到底犯了什么罪?你到底掌握了他什么罪证?你为何几次三番都要针对我?”苏喜这次收到的丁三郎的信的内容,并没有上次那样具体。对于苏进敬到底犯了什么罪,丁三郎并没在信中透露。

丁三郎很会抓人心,他知道有陈家父子的例子在前,苏喜不敢冒险不来。她已经被休弃,和陈家彻底决裂了,如今只有苏家是她的依靠,苏家对她而言比性命还要重要。

“你爹犯的罪可大了。”丁三郎举起茶杯,悠悠地抿了一口之后,瞥眼看苏喜。

苏喜感觉到他目光中的不善,紧张地往后退了一步。

“你爹他犯下最大的罪,便是当初不该拒绝我对你的求娶。”

丁三郎话到这里的时候,眼神里透着极其阴狠的凶戾。

“我丁三自小到大,还从没被什么人瞧不起,敢当面拒绝过我的,你爹是第一个。”

“他只是觉得我们不合适成婚罢了,你就为这点事记恨我们?”苏喜不解地反问。

“不合适?那你跟陈翠山就合适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家嫌我是罪臣的养子,才不愿意拒绝了我。”

丁三郎紧抓住‘不合适’三个字,分辩计较。随即他讥笑了两声,故意夸张地扬眉看着苏喜,眼睛里透露出胜者般的得意之色。

“如今倒好了,你嫁的人不仅是罪臣之子,还是个罪犯。那个你为之痴恋,甚至不惜牺牲自己一切为之替罪的人,只在短短一日便无情背叛你,弃你于不顾,生怕你拖他的后腿。

你大概还不知道吧,他对你的无情可不止如此,他还养了两个外室,另有天香楼的红颜知己解闷。他在那些歌妓面前好一顿贬损你呢,说你无才无德,样貌普通,每每跟你在一起只有忍耐,若不为财,你这样的女子白给他,他都不要。”

“别说了!”

苏喜虽然早已经决心忘了陈翠山,但曾经对他的感情却并非因决定断了就能彻底忘干净。丁三郎这一番讥笑嘲讽,当真戳痛了苏喜最大的软肋,令她特别痛苦和难受。

“你今天叫我来,就是为了嘲笑我?难道你骗我?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我父亲的罪证!”

丁三郎嗤笑,“不然呢,你以为我还对你痴心不改,等着你回头是岸?我就是要让你看清楚,你当初拒绝我,选择了一个何等猪狗不如的东西!你瞎眼了,却没有后悔药吃!”

“你真疯了!”苏喜觉得跟丁三郎这种人根本没办法讲道理,但当她得知丁三郎并没有她父亲罪证的时候,她着实松了一口气。

男女婚嫁本就是要两家自愿才能促成,一家不愿意的情况常有发生,只当是无缘,另再择人家就是。多大点事儿,他却斤斤计,当成血海深仇一样来报。

“还好,比起陈家父子,算不上疯。”丁三郎谦逊笑道。

苏喜又被他狠狠戳了一次痛处。

“我先走了。”苏喜匆匆往门口方向去。

丁三郎笑:“你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呢,就这么出去,不怕一尸两命?”

苏喜立刻止住脚步,愤怒地看向丁三郎,“你什么意思?”

“你以为今日你来,能那么容易离开?你可知道开封府今天收到一份儿大礼,便就是我送的。我听说他们这段日没日没夜辛辛苦苦地在通缉四名案犯,我就帮他们把这四个人吊死了,直接送到他们开封府府的门口。”

苏喜惊恐地睁大眼,看着丁三郎。

丁三郎则半眯着眼回看苏喜,脸上渐渐地流露出张狂地狞笑。

“若想保住你肚子里孩子,便跪下来好好跟我求饶,直到我原谅你为止。否则,明日我大概会送你父亲一份儿大礼。他肯定迫不及待地想早点见到他的外孙了吧?我便满足他这个愿望。”

苏喜浑身抑制不住地颤栗起来。她现在才怀孕四个多月。丁三郎要他父亲提早见到外孙。意思就是说,要把她剖腹,取出腹中的胎儿送给苏进敬。

苏喜吓得眼泪一颗颗往下掉,满脸写满了惊恐,“你怎么可以如此恶毒!我们苏家没对不起你什么!”

“听不懂我的话么,拒婚便是你们最大的罪,你们可太对不起我了!”

丁三郎一动不动地坐在桌边,手里举着茶杯,姿态看起来悠哉异常,他没有任何肢体上去阻拦苏喜离开的意思,但他的言语已然对苏喜进行了极其残忍的威胁和禁锢。

“你还算聪明,没有乱叫乱跑,若不然外头人早就忍不住对你动手了。其实我也早就想看看,你跟陈翠山之间的孩子到底长什么模样。”

苏喜立刻用双手护住自己的肚子。

丁三郎见她这个动作,脸色立刻变了。

“我改主意了,你纵然是求饶也没用了。我倒要看看他到底长了一副怎样惹人爱的模样,才会如此让你珍惜爱护。”

丁三郎突然站起身,慢慢向苏喜靠近。

苏喜害怕地连连后退,她随即呼救一声,立刻跑到门口,打开了房门。

这时候,守在门外的两名壮汉中的一人,连忙拱手冲外头路过的人解释:“抱歉了,诸位!我家老爷想纳小妾,夫人不愿意,便跑来这里闹我们老爷呢。让大家见笑了,希望大家不要见怪!”

另一位壮汉则扭身堵在门口,瞪圆了眼睛,凶神恶煞,显然不准让苏喜离开。

“救命啊——”苏喜提高音量又喊了一声。

“你再喊也不会有人救你!不过我不太爱听女人尖叫,如果你再敢喊的话,就把你嘴缝上。等缝好了你的嘴之后,我再慢慢剖开你的肚子,看看你的孩子长什么样子。”

苏喜就顺着门边的墙,慢慢往墙角靠拢,眼睛不时地瞟向窗户。

“想跳窗?这可是三楼,凭你这身子跳下去也活不了,别妄想逃跑了。”丁三郎嗤笑。

“疯子,你真是个疯子!你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仅仅只是一个拒婚而已!”

“拒婚而已?你说得倒轻松,你了解被拒人心里的感受吗?你被人拒婚过吗,说‘而已’?”

丁三郎复而坐下,一边为自己斟茶,一边像聊天一样告知苏喜。

“我不知别人,反正不管是谁拒绝我都不行。纵然是皇帝太后让我不高兴了,我也会想法子让他们也不高兴。谁拦我的路,谁让我不顺意,我就杀谁。”

这个丁三郎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面对这样的人,苏喜已经几度不知道可以说什么了。

她已经不想再和丁三郎呆下去了,眼睛再度往窗外瞟。

“你看什么呢,不是说过——”丁三郎说前半句话的时候,本还是一脸得意之色,随即他忽然意识到什么,脸色骤变。

他猛地起身,瞪向苏喜:“你并不是孤身一人来的?”

“我是啊。”苏喜无辜地应承。

丁三郎察觉到她语气不对,狠狠地皱眉,“你刚才在做戏?”

“没有啊,你真得很让我害怕!”苏喜道。

“你撒谎!”丁三郎突然抄一把匕首,飞速地直冲向苏喜。

对方速度极快,几乎就在一瞬间。

苏喜大惊,她蹲下身子下意识护住自己的肚子。

她想起了之前在开封府签的免责文书。想起了苏园曾经跟她嘱咐过,纵然是戴罪立功,也会有不可控的风险。

谁能料到这丁三郎居然会武,一瞬间跑得这么快。不可控的风险来了,她死定了!

突然有一阵强风扫来,一道白影飞过,丁三郎随之‘哎哟’一声痛叫着倒地了!

他身体摔打在地面地声音特别响亮,几乎听到了骨头咯吱的响声。

苏喜见是白玉堂来了,大大松了口气,晓得自己安全了。

随后苏喜看见门口大汉也倒地了,苏园和展昭从门外走了进来。

“就你这点三脚猫的功夫,还想着谁惹你,你就杀谁?是谁给你的勇气?”

苏园鄙夷地看一眼倒地的丁三郎,他已经吐了两口血,整个人的弱鸡似的躺在地上,已经无力起身了。

在完全不会武且身子柔弱的苏喜眼里,觉得丁三郎会武功,冲她跑的那几步速度非常快。

但在苏园和白玉堂、展昭这些高手眼里,丁三郎的那几步跑法的步伐十分笨重,不够轻盈,更不够快,就跟一只奔跑中的小笨猪差不多。几乎每一步都在他们的预判控制之内,他们想在第几步踹到他,就能在第几步踹到他。

苏园立刻搀扶其苏喜,先为她诊脉确定孩子的情况稳定,再用帕子给她擦掉脸上的眼泪。

“做戏这么真?”

“我是真被吓着了。”苏喜抱住苏园的胳膊,感受到了她的体温,才觉得彻底踏实安全了,“我没看到你们人在,我不知道你们是不是真的跟着我。幸好你们都在,不然我真要被他剖腹取子了。”

“不止吧,你还很担心你父亲的罪证问题。起初看到信的时候,可否动过心思不想告诉我们,真的单独赴约?”苏园问苏喜。

苏喜呜呜地哭起来,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倒也不用特意解释,这是人之常情,他毕竟是抚养你长大的亲生父亲。最终你选择告知了我们,便说明你心中正直。”

“你之前不是说你会陪着我么?”

既然可以不必解释,苏喜便避开了这个话题,扯点别的。这段日子在苏家陪她的人却只有孙荷,之前说会陪她的苏园根本没有来。

“情况有变。”

其实苏园有信守承诺,每天都会抽时间去陪苏喜。不过她都蛰伏在暗中,如此是为了更好地发现潜藏的危险,也能更容易去摸透苏喜周围的人员情况。

躺在地上的丁三郎这会儿缓过劲儿来,不服气地吐了嘴里的血,阴狠地瞪向苏园等人:“你们算计我!”

“别说的好像算计人挺可耻似得,你不算计人?怎么,就许你算计人,不许人算计你?”

王朝将丁三郎绑起来,连同刚才两名守门的壮汉,楼下马车旁等候的两名壮汉,以及瑶光楼附近潜伏的十名黑衣人,悉数擒至开封府。

“让苏大姑娘受惊了,身体可还好?”

展昭来问候苏喜,并解释他们刚刚拖一段时间才动手的原因。

丁三郎的武功确实不怎么样,但他带来的那些属下都有些本事。那些黑衣人都是分散开来打算在周围埋伏,所以必须一个个悄悄解决。还要再去确定丁三郎的作案动机,排查他背后是否还有别人主使。

“全军覆没!”

丁三郎看见黑衣人他们都被抓住了,怒极反笑。

“我不明白,我谋划如此谨慎,到底哪里出了问题,竟被你们算计得这么彻底?”

苏园瞧他这样,觉得很好笑,“你以为你安排个人在苏喜身边做细作,让苏喜一人来赴约,便能瞒得过我们了?可笑,你真当开封府是你能随便耍着玩得?”

丁三郎阴沉地死盯着苏园的嘴,似乎恨不得将她的撕碎。苏园相信,如果丁三郎能自由行动的话,他说不定真的会这么做。

“你很想知道自己败了的原因?”苏园又反问一句。

丁三郎的眼神略微有点缓和,他确实很想听原因答案。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算哪根葱?并且你这辈子都不可能知道了。因为你余生太短,已然没时间去了解真相了。”

苏园说罢,便命人押丁三郎回开封府。

丁三郎最讨厌别人瞧不起他,当众拒绝他,苏园刚刚却全都做了。他疯了一般挣扎,被打了两下之后,仍然不老实。

赵虎一声怒喝,踢了他后臀一脚,丁三郎摔了个狗啃屎。他咳嗽了两声,从嘴里吐出了半刻牙来。

待丁三郎被押走之后,苏喜后怕地拍了拍胸口。庆幸自己当时幸好选择对了,去听她苏园的话,不然现在的结果难以想象。

苏园之前就交代过她,她身边可能有丁三郎奸细,如果丁三郎再来信,特别是要求她独身一人赴约的时候,那她就一定要走到独身一人去,否则被察觉出异常,便会打草惊蛇,前功尽弃。

如果出现被要求孤身一人的情况,苏喜就需要就按照约定好了暗号通知孙荷。

苏喜之前对孙荷提出梳头,并且梳的是堕马髻,便就是暗号。选堕马髻,正式为了让丁三郎‘堕马’。

苏喜跟孙荷假装闲聊时,提及瓦子有瓦杂耍,指明了‘亥时’,这也是对孙荷暗传消息,她提及什么时间,就是告知对方约定时间在什么时候。

苏喜特意用了帷布比较显眼的老马拉的马车,目的就是为了便于白玉堂、展昭等人跟上她。

“对了!我怀疑择兰就是那个奸细。”苏喜把当时择兰的表现告知苏园,“她好像知道我会偷偷跑似得,守在那里,大概就是为了确认是我一个人出府。”

随后将择兰抓来一审,果然如此。

丁三郎给苏喜的两封信其实都是择兰负责转递,她在乘人不备的时候,将信偷偷藏在妆奁内。如此自然是显得神不知鬼不觉,好像丁三郎那边送信的方式有多神通一般。

但这一点苏园其实已经考虑到了,所以才会怀疑苏喜身边有奸细,将备用计划想得更为全面。

时间不等人,包拯当即就开堂审问丁三郎,欲问清他的作案动机。

丁三郎的回答令大家都觉得很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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