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冒出细细冷汗,后怕袭上心头,未知的恐惧不上不下的吊着他,忐忑万分。
他只有一次机会,如果阿胭不愿意,他不会强求,左不过一个人,还能差到哪里去呢?
窗外细碎的阳光被几团云朵遮蔽,晴好的天说变就变,屋外纷纷扬扬飘起了雪花,六角的小冰花吹到窗框上触即融化,温度降下,到底还是冷的。
时间在一呼一吸间流淌,折磨被刻意拉长,仿佛水悄然漫过他的鼻息,无法求救直至缺氧。
要被拒绝了吗?
好运从不曾眷顾他。得想好道歉的话,万不能再逾矩。
裴守卿的神情慢慢透露出一种自厌的凄凉,生出了无生气的死寂,一如檐下初见时冷僻孤伶。
“好,我留下。”
潮水退去,闸刀也没有落下,空气流动窒息感随之消失,他是被沙漠困住的人,濒死之际遇到救命的水源。
裴守卿愕然抬头,两眼失焦充斥着茫然,不确定是臆想还是现实,他怀疑自己的耳朵是否真的听清。
“不是成过亲?你想赖账?”
戏谑他的呆愣,女人的谎言哄骗住纯善的男人,似真似假的情意恰如丝丝蛛线捕他入局,一旦天长日久不经意间层层裹住,蛛网上的猎物从来任人拿捏。
他心甘情愿。
两人之间糊涂的关系摊开来摆在明面上,拨云见日雨过天晴。
祝胭的回答让裴守卿欣喜不已,心跳咚咚咚要跳出胸膛,踩着棉花惶惶然的不真实,如梦如幻。久旱逢甘霖,心田上升起甘甜的雨露,祥云汇聚大雨将下。
奢望成真,他竟然留住了她!
族伯母其实说的没错,他自小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