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守卿的药确有疗效,只是谁也没成想到,在大半日逐渐好转的征兆里,雪戎之毒负隅妄抗发起反击,平衡一旦被打破,温和的药效便无法与之抗衡,引来了一阵撕心的反噬,豆大如珠。
腿上经脉突起,病变的血液自脚踝处蔓延,深色血管清晰可见触目惊心。
床榻仿佛历经蹂.躏,被褥撕成几段胡乱地铺散开,祝胭冷汗淋漓,毒的折磨让她眼中浮现深深的杀意,始作俑者最好祈祷能藏得好一点,否则让她找到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疼痛从骨髓里溢出来,她无法控制的起了自残的念头。
啊——
她眼底泛着猩红,长长的指甲在裴守卿没有注意时抓伤自己,腿上留下十几道血肉模糊的抓痕,势必要将该死的毒从身体里挖出去。
暴躁的双手终于被裴守卿牢牢地抓在怀里,宁愿伤到他也不让她伤害自己分毫。
祝胭难捱地仰头,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指甲撕破被衾抓出几道裂痕,也划破了裴守卿鹑衣百结的外袍,指甲在男人身上挖出新鲜的血肉。
裴守卿咬着牙,忍痛没有出声。
娘子的病痛他看在眼里,同睡一处的羞赧早就因为祝胭的毒发抛之脑后,他手心出汗并不好受,迫切搜刮脑海中一切医学知识,他急得唇角咬出血来。
怎么办?要怎么办?
想起因病辞世的乳娘,束手无策的恐惧化成龙卷风搅弄他的心肺。不要她难受,不要治不好她。
悲剧不会重演的,一定有办法!
山穷水尽之时,他孤注一掷的想到了以毒攻毒。
他用尽全身力气抱住挣扎的祝烟,在脑海中快速寻找所有接触过的毒,他尽可能的稳住心神,同样满头大汗。
听阿胭提起她中的毒是来自极寒之地,雪山上一种无根无叶的禁花。
根据两日外显发作的情况来看,他回忆细节对此毒有了一定的推断,毒发大致分为三个阶段:先对人自下而上的产生麻痹感,通过逐渐加剧的痛楚以此阻碍正常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