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之上云潮翻涌。
一簇电光骤然酝酿而出,犹如一头困兽想要挣脱樊笼,在乌密云层中四处逃窜。
夜幕下幽静的京都城被电光映亮,往日里肃穆端庄的殿宇此刻被赋予邪戾,变得森然可怖。
惊雷轰鸣,滋啦啦一声沉入大地。
“不能死……”一道低沉急切的声音拉住骆苕。
“你不能死……不能死。”
他们还不敢让你死。
涣散的意识重新被汇拢,骆苕用含糊不清的意识去寻找声音的源头。
胸腔内开始痉挛,连续的锐痛让她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光影遽然再次拍进窗棂扑向她,犹似厉鬼虚张声势。
骆苕眨了眨眼。
这些并不可怕。
电光和雷声再次如约而至,又纷纷遁匿。
骆苕清晰地听见胸腔内霍乱微弱的跳动,如此情形周而复始,胸腔中的锐痛和光影纠缠不休。
她偏了偏头,试图用肩膀蹭去粘在嘴角的发丝,结果适得其反,发丝牵得干涸的嘴唇有些疼,她干脆放弃动作,发间的金钿钗松松垮垮地插在发间,倏然之间压不住云髻坍塌之势悄然落地。
霎时华发飘零倾覆而下,淹没锦绣华服。
金钿釵被磕得扁去一角,静静地躺在青石砖上。
骆苕叹了一声。
即位两年的骆骞死了,大嵘的皇帝被凌晖刺死在含章殿。而大嵘仅余的骆炎,那位才七岁,即将成为皇帝的小小傀儡国君,已无力阻挡覆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