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自己身处泥潭,逐渐沉沦,却看到,另一个满是肮脏的自己站在一旁,凄厉的笑声肆意。”
“此时,我不再是我,我注定成为不了一个伟大的人,已成为这浑浊世界的一缕黑暗。”
梁灿抱着吉他,坐在几块砖头上,手里夹着烟头。伴着上涌的酒意,扯着嗓子唱着自己写的歌。
身边几个同样醉眼迷离的男生,高举着啤酒、白酒瓶,大声叫好。
嚎完,梁灿放下吉他,拎起脚边的酒瓶,冲众人一扬,“七二四,扑街们!”
“干杯,傻逼!”
有人用把从活动室搬来的录音机,放起了鲍勃·迪伦的“DesolationRow”,宿舍楼顶,酒瓶破碎和笑骂声不断,喧闹异常。
教学楼一楼大教室,挤满了学生,连窗台上都坐着人。
最前排的,已经坐在离黑板一步之隔的地上,只有往后靠,努力仰起头,才能大概看到黑板上的字迹。
除了偶尔的咳声和笔记本翻页的轻微响动,剩下的,只有讲台上,那个操着特有的南方口音,戴着眼镜,面容瘦削的男人,侃侃而谈的声音。
“我们在考察和资料的统计过程中,发现一个问题,农作物生产方面的资本边际生产率很低。这显然是由于资本的不可分行和过小的农户耕作规模所致。”
“集体成员,一个,一个集体成员只能获取到他追加努力的小部分边际报酬......农民成了享有剩余权力的人......获取价值的过程中,采用新技术的激励更高。”
“这有个模型,不是相关经济专业的,听听就好......我们把每个劳动收入最大化的目标函数定为max,监督费用是C,监督程度是π......困难程度γ的函数......”
李乐坐在最中间,有些不舒服,右边那个女生似乎正在一点点的朝自己身上靠,只好尽量把笔收到怀里,记录着板书。
李乐不知道此时林院长在外面一堂的讲课费是多少,但是在这里,听说是三十五块钱。
三十五块钱,能听到两个小时,一场林院长关于农村经济结构调整和制度演化的讲座,睡觉时,笑都要笑醒的哇。而且,他还习惯拖堂,上次一场关于国内经济形势预测的课,足足拖了一个多小时。
抓紧记,仔细听。
楼顶,几个人醉意更浓,有人突然说道,“哎,你们不觉得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