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胡骑已经在射程范围外谨慎地勒住了马。
谢昀没有停下,只在经过的时候对罗纨之留下一句:“罗娘子稍等。”
刘四郎在旁边听见他的话,眼睛倏地瞪得溜圆,视线在两人身上切换不休,直到谢家的部曲骑马从他们之间经过,朝着胡骑远去。
“爹!谢家竖子是不是疯了啊?”
刘太守命人停车,从车窗伸出脑袋往回看情况,看见胡骑被拦住狠狠皱了下眉头。
“疯了,肯定疯了!还等什么,我们快走,真指望谢家那小白脸能把胡骑打跑?”
刘太守所言极是,一些跟着停下来查看的人也重新朝林子疯逃。
谢家郎君虽好,但与性命相比,那还是要分个轻重。
刘四郎对罗纨之盛情邀请,罗纨之却看也不看他。
“四郎,快走嘛!”车的娘子们一个劲劝刘四郎,生怕耽搁了逃命的时机,刘四郎被美人咬着耳朵吹着香风,只能扼腕叹息,抛下罗纨之。
罗纨之没有动。
谢九郎刚刚叫她稍等,那语气平静,就好像他不过是前去喝杯茶,很快就能回来。
他不怕胡骑吗?
罗纨之心里很怕,胡人会野蛮地把晋人开膛破肚,将他们的皮做成风筝,骨头做成笛子,头颅砍成酒杯。
若沦落到他们手里,一刀毙命还是最仁慈的死法……
那些郎君都怕得屁滚尿流。
他怎么能不怕呢?
戈阳太守已经带着侍卫已经跑的没影,罗纨之不愿意跟着刘四郎,心底好似更倾向于相信谢九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