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盯着那张交子,声音止不住打飘,“现写倒是不必,我早已备下了。”
言罢稍抬药箱盖,从小缝探手取出张黄麻纸,舍近求远递至夏老大手里,“给钱!”
“若能对症,再给不迟。”崔皓俊眉微挑,“劳驾大伯把方子给我。”
“给你?看得懂吗!”夏老大沉痛道,“病在娘身,痛在儿心。你们大妈妈这病耽搁不得,你且看两眼便还我抓药罢。”
说是两眼,真就是两眼。
夏折薇方凑近些,想要与二狗子同看,眼前便是一花。
“我去抓药。”夏老大夺走药方,急急而走。
大伯越急,越显得这里头有猫腻。
偏生院中说话不便,夏折薇心生燥意,垂首思虑间,忽然被二狗子捏了捏手。
“你大伯一时半会儿怕是回不来了。”
昔日当衣得三贯钱,今日入局舍两百千。少年从容玉立,不患得失。
她重新垂下眼,凝着和他相握过的手发怔。
较之以往它丰满了些,却依旧粗粝、发皱、布有老茧,和他骨节分明修长漂亮的大手并不相称。
眼瞅着日头过了中天,夏老大迟迟未归,夏折薇自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郎中独坐院内一隅,饿得肚子咕噜咕噜作响,叫嚷着要吃饭。
大伯母去而复返:“今日女使不在,我这指甲干活不便,薇薇,快帮伯母烧些饭菜。”
夏折薇依言随她去了厨房。
贯常见的荤食一概没有,便连鸡蛋也无半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