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这么说,他的脑袋却微微偏着,露出自己的疤痕给她碰。
李姝菀抬眸看着眼前的疤痕,手指顺着凹凸不平的表面细细抚过。笔直的一道,疤痕狰狞,并不好看。
李姝菀抿了下唇,问他:“还会疼吗?”
李奉渊听她语气关心,低头吻她额心,面不改色地撒着谎安抚她:”不疼,只是道轻伤,看着吓人罢了。“
李姝菀自然知道他是为了安慰她才说这话,雪七已将所有的事都告诉她。
不过他既然想瞒着她,李姝菀也不打算追问。
只是每当她想起李奉渊曾一身重伤地倒在那遥远破败的营帐中,于伤病中独自撑过了一日又一日,她心中便忍不住泛起酸苦。
若非雪七偶然的一句话,她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在她与他分别的那些年里,他独自受了多少苦楚。
倘若他当真没能撑过去……
李姝菀后怕地闭上了眼,不敢再想。
悔意涌上心头,她拉住李奉渊的手,与他十指紧扣在一起。
她不该断了与他的书信的。
她该好好地将自己的事全部告诉他,即便他一字不回也无妨。至少他会知道千里之外有人在思他、念他,日日盼他平安。
浅泪从眼中溢出,润湿了浓长的眼睫。李姝菀将脸庞靠在李奉渊肩头,压下喉咙酸楚。
她这半生都在历经别离。
襁褓中时离开生母,七岁时离开寿安堂,就连“父亲”李瑛也只短暂地和她相处了一段从江南到望京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