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盈从未听他说起过往事,鱼咬勾了也不曾收杆,只听他继续说下去。
“可是后来你与秋无际一并卷进了不知名的洞穴里,再出来时,满身鲜血,狼狈不堪,站都站不稳,只得让我扶着你。”
“我到如今还记得你攥着我的手,唇角带笑,断断续续与我说——我们是魁首了。”
宋吟时阖着眼皮,道:“那时我便知,我再也无法憎恶你。”
“我若是师尊,也会惋惜自己曾失去这样优秀的弟子。”
“优秀不是错,嫉妒才是。”
“谢盈,我很庆幸自己从未嫉妒过你。”顿了顿,宋吟时有有些不自在地别过脸,“但我最初未见你时,的确不服气。”
宋吟时平日里一切情绪都隐藏得极好,自谢盈认识他到如今,除却方才见他哭过,从未见宋隐吟时对谁失去过笑脸。
如今局促的模样,倒是显得格外可爱。
谢盈收了杆,轻笑道:“见你还能敞开心扉与人说话,我也放心了。”
“这是我第二次感受何为离别。”宋吟时回头凝视他,“比起第一次的措不及防,好歹有了心理准备,琴音宗不能无人看顾,我不会垮下去。”
第一次离别是什么,即便不挑明,两人也心如明镜。
“天色已晚,早些休息。琴音宗还有事务未清,我不便久留,阿盈在羽山若缺什么,尽管与我说。”宋吟时说罢起身,身影逐渐走远。
谢盈放下竹竿继续钓鱼。
比起第一次轻微的咬钩力道,这一次来得迅猛,迅猛到谢盈都忍不住疑惑,这池子里有这么大的鱼么?
直到他钓起来一只黑色的,浑身湿漉漉的小狗。
“汪!”小狗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吐着舌头望着他,两只爪子仍旧抱着鱼钩不撒手。
“师兄将他们落在了无双殿,我便替师兄带了过来。”冰冷沉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