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送葬人所说,李觉当时跳窗而逃,而后他追着出去了,却遇上一群黑衣人也在追杀李觉,双方兵刃相见,李觉这一次杀了三个人,其余人皆负伤而逃,等送葬人追过去的时候,已经晚了。
“李觉这个人十分记仇,一旦对他亮出兵刃,且没能杀了他,那就算是彻底与他结了仇,”送葬人隐在面具后的脸换上了一贯的冷漠表情,“李觉为了报复龙门镖局,可以在我这里蛰伏多年,我从前一直不信什么命啊运啊这些东西,但自从遇到李觉,我想信了,因为这个人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我从未见过的好。”
任衔月默默听着,她也从未见过运气这么好的,但运气终归只是一部分,她更好奇的是李觉的武功是在哪里学的。
“既然今日说了这么多话,那我有一事想问。”谢瑾侧头看了眼任衔月,目光又转到了手指微微蜷缩起来的秦栀身上,就像是不经意间的一瞥,谁都没有放在心上。
送葬人点头:“你问。”
“咱们已经足够了解彼此,既然这样我也不想用一个代号一直称呼你,你不想露面,可以不露,但总要知道你的名字,你放心,我们还没卑鄙到想要通过你的名字调查你的过往。”
送葬人明显迟疑了一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僵在原地,很快,他就转过了身,声音说不出的悲凉:“我叫尹儒。”
“尹儒?”谢瑾也有点愣住了,反应过来后急切问道,“是我知道的那个尹儒吗?”
“这普天之下,还会有第二个拜谢肃为师,且也叫尹儒的人吗?”尹儒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一样,不过片刻时间,他就果断地摘下了面具,回头笑着问,“我没死,在你们眼中是不是一件很离奇的事?”
尹儒的脸藏在面具后,面具上的獠牙让人看着觉得心惊,他就连说话也是故意压低了声音,几人谁也不敢想面具下的脸竟是个和他们差不多年纪的人。
尹儒是谢肃的第一个徒弟,让人觉得意外的是尹儒并没有随谢肃南征北战,反而学会了这一身本事后果断离开京都,所有认识他的人无不指责他是头白眼狼,然而真正内情或许只有他和谢肃清楚。
谢瑾自打记事起就没见过尹儒,最多就是听过这个名字,所以他对尹儒印象不深。
谢瑾从没有想过会在榭阳城遇到尹儒,更没想过尹儒会成为那些人口中杀人不眨眼的“送葬人”。
尹儒今日来此也没有要暴露自己的意思,谁知谢瑾不知想到了什么,竟突发奇想问他叫什么。
这么多年过去了,尹儒这个名字于他自己而言都变得有些陌生。
谢瑾盯着尹儒,尹儒的脸上有一道疤,不算太深,也没有多长,但能让人一眼就注意到。
一旁的秦牧默默凑到了任衔月身旁,问:“尹儒是谁呀?”
任衔月淡淡看了他一眼,压低声音答道:“我师父收的第一个徒弟,当年手拿皎月剑孤身闯入敌营,还能毫发无伤地回来。在谢瑾很小的时候,就有人设了赌局,猜尹儒需要几年时间能成为第二个定远将军,抑或是能摆脱定远将军徒弟的名头。有人赌三年,有人赌五年,就在他们为此争吵不休时,赌坊来了个头戴斗笠的人,他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