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宁很爱听好听的话。
这没什么可说的,谁不爱听?他对一个人好,就是想要自己对对方来说也同等重要。
尤其是,当这种话从在外人面前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季凌寒嘴里说出来,就更显得悦耳动听,让人身心愉快。
所以他一开始真没想那么多,就只是想取得一些自己应有的精神上的报酬而已。
直到季凌寒真那么说了,声线低低的,漆黑利落的眉眼,专注又笃定地望着他。太专注了,虽然并不热烈,他还是有种自己整个人都被季凌寒慎重地噙在眼里的错觉。
他才隐隐觉得不对劲。
这好像不是应该发生在正常朋友之间的对话。
更不对劲的是,季凌寒说罢,就再次沉默了,只有黑如点漆的双目,仍然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他。
天色渐明,早秋的清晨已有些淡淡的冷意,橙红的日光穿过薄雾投在菱花窗格上,理应是没有任何热气的,晏宁却在季凌寒的目光里,朦朦胧胧地感受到了一种异样的燥。
他莫名想躲开视线,可又觉得这个动作似乎有些怂,仿佛他怕了季凌寒一样——这怎么可能?他胜负欲一起,就也倔强地盯着季凌寒不放,虚张声势道:
“你怎么不说话了?”
季凌寒眼底流露出些许迷茫,迟疑道:“我要说些什么?”
晏宁故作淡定:“你方才说的不是挺好的吗,再来几句。”
季凌寒拧了拧眉,“啧”一声,小声说:“还是算了,似乎有些怪。”
他怕了!
晏宁眼睛一亮,方才的别扭和燥热顷刻一扫而空,很自得地挑起眉毛,又假模假样地跟季凌寒说:
“真不知道你在不好意思什么,我都没有不好意思。”
当天下午,季凌寒的院子就被死士围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铁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