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正倚门打着哈欠,眼见进来一行人气度不凡,一见就知道不是寻常之辈,生生收了哈欠,陪笑上前招呼着。
“客官可是要住店?不瞒您说,这会住店的人少,好些房间都空着。”
他快速扫视了一下这帮人,心中有了些数:“小店寒陋,不过上头有些房间是本店的上房,还算说得过去,不如我带几位贵人上去看看是否还看的过眼。”
小二哈腰笑着,似乎没看到他们衣服上的刀痕,十分合时宜的没盯着他们身上的伤询问。
这年头,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有时候一命呜呼了都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
于是知道的说不知道,不知道的也不必知道,心里明镜似的也得装出个糊涂样子。
这倒也是门学问,而能把这套学问玩的出神入化真假难辨的,才是真正的聪明人,至少这小二是这么想也这么做的。
容玢他们急需休整,只草草看了几眼便定了下来。等到他们安顿下来天已黑透,漆黑的天际只有零星几点星光。
此时客栈里人并不多,碗筷碰撞的声音和断断续续的交谈声时隐时现。
容玢坐在窗边,隐约间听到旁边有人轻声嘟囔着:“……这是怎么了,别个是这里也不太平了吧。这好不容易有了生意,要不是那边给的多,我才不来这呢,别个生意没做成,先惹上一身腥。”
“想当年,老子也是青淮一带响当当的人物,哪办过这种窝囊事?毕竟跟着上头那位,还愁没生意?只是现在他怕是自己都泥菩萨过河了,那还顾得上我?”那人说罢重重一叹,颇不忿的饮尽了杯中酒。
“你当还是之前那好时候?这底下都成一团浆糊了,上边可有人管?只要这事捅不到天上去,谁管你死活啊。只是这次,青州怕是压不住了……”
“你看刚才进来那一波人,瞧见身上那伤没有?我瞧着像刀剑伤,指不定刚与人在哪起了冲突躲到这的,只是不知道是哪边来的人。还有那两个前日到的,我看也是……”
另一人见他声音有些大了,连忙给他使了个眼色,向周围瞟了一眼,见没人注意这边,才松了口气,继续说着。
“你都知道不是一般人,还敢议论,别个给自己惹上官司,真把命留在这了……”
那人后怕一般,轻叹着摇了摇头:“看我这嘴,不说了不说了,接着喝酒,能快活的时候还是先快活着吧。”
容玢单手撑头神情慵懒,默默听着那两人闲话,他细密的眼睫微垂,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浅笑,似乎颇觉无趣,静静的看着茶盏中的浮沫,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对面窗边的两个人。
窗边坐着一人,从他们进来起就没动过,他身形气场十分突出,猿背蜂腰,两条长腿在桌下随意一支,虽然坐着,也能看出其个子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