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彦静静听着,轻搓掌心并未出声。
萧司临偏头看着他,又道:“你应该清楚,从你来找本宫,跟本宫说那番话之后,你就与江翊,与站在本宫身边的所有人都不同了。”
“你选择的道更加危险,也更加残酷,一旦失败便会粉身碎骨,再无回旋余地。可一旦成功,便可位及人臣,直通天门。”
“位及人臣只是手段,而非目的,而殿下的门,就在臣面前。”宋明彦起身拱手,尊敬道:“殿下是臣选定跟随的明主,能为明主鞠躬尽瘁,效犬马之劳,臣此生死而无憾。”
萧司临直视着他,想从宋明彦平淡的情绪里看出些什么,他的话直接尖锐毫无遮掩,宋明彦回的平静自然不慌不乱。
罢了,萧司临起身按下他的手,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坐下。
“只是臣心中尚有一事不明,想听听殿下的看法。”
“你问。”
“此去平溪之事,陛下为何突然派五殿下跟同?”
萧司临皱眉思索,突然发觉自己对这位皇弟并没什么印象,
“五弟平素不沾朝堂之事,只喜闲游作画,加上他从小没了生母,性子孤僻难与人亲近,父皇对他一向不喜,本宫对他也没什么了解。难道父皇是想推出他来,缓和本宫与萧司珉的紧张局势?”
宋明彦微微摇头:“臣本来也这样想过,只是恐怕没这么简单。”
“臣本以为殿下需先留意身边人事,可如今来看,倒未必是对的。殿下不要忘了,如今陛下将此事交付东宫,若是出了岔子,不论是谁的过错,最后被追究责任的,都是殿下。”
“现在大皇子已经按耐不住,宋明昊等人更是在后面推波助澜,难保不会在此时动手,此番有劫,却不知是先在燕京,还是平溪……”
他说起宋明昊——这位自己名义上的嫡兄来,瘦削平和的脸上毫无波澜,仿佛在说一个陌生人。
“事未定局,难评好恶,只是本宫那五弟,倒不像是个能翻起风浪的人。先不论他,先生难道忘了,这件事里还有一人,他一旦出手,怕是今日所谈皆成废言,你我都要……重新计谋了。”
宋明彦闻言噤了声,他端着茶杯,似乎想到了什么,眼中情绪难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