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就是张峦去国子监报到的日子,张峦特地收拾了一身非常干净的文衫,带上张延龄,一早就去了国子监。
大明的国子监在崇教坊,与北居贤坊相邻,就算步行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到了地方后,周围到处可见出售笔墨纸砚的店家,张峦给了张延龄五文钱,让老儿子在路边的茶寮等候,而他则兴冲冲进了国子监大门。
张延龄四下观察。
来到大明有些时日了,却一直无心体验民情民俗,就在他看得入神,准备到周围转转时,但见张峦从国子监大门里走了出来,前后只有一盏茶工夫,此时他正跟一个同样四十岁许间的书生相谈甚欢。
“兄台,吾儿在那边等候,就等下次再来时与你把酒言欢?”张峦与此人作别时显得依依不舍。
那人往张延龄身上瞅了一眼,笑着拱手:“届时必定扫榻以待。”
说完,二人作别。
张峦一脸欣然到了张延龄所在茶寮。
张延龄起身相迎:“爹,那人是谁?你的同窗故旧?”
张峦坐下来,也不嫌弃张延龄面前的茶水冷,直接就往嘴里灌,喝完才道:“我上哪儿找这种故旧?这位可是官宦子弟,非京师人氏,乃太原代州来国子监求学的,与我年岁相当,早已成家立室。他也在北居贤坊居住,与之惊鸿一面,相谈后便觉如同老友故旧。”
张延龄皱眉:“爹,你交朋友的速度可真快。”
“咳,你这叫什么话?为父与人交往,还用得着跟你细说?他姓崔,膝下育有一子,与你年岁相当,此人为人甚是爽利,与我气味相投。”张峦道。
张延龄略一思索,皱眉问道:“不会姓崔名儒吧?”
张峦一听脸色大变:“你……你说什么?”
张延龄道:“哦,无心猜猜,不对的话爹就当没听到。”
“他……他就叫崔儒,你……延龄,你是从何得知?莫非是店家……认识他?”张峦随即看向一旁正在收拾茶具的茶博士。
张延龄心想,此人姓崔,四十岁,且在国子监当监生,还是太原人,能与你臭味相投的除了未来永康公主驸马、京山侯崔元的父亲崔儒,还能是谁?
谁让你儿子我不但对历史了解,甚至对老张家的身前身后事都那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