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律堂的人要过来拦,白雁歌手掌压了压,示意他们不要动。
宋寄雪护住徐檀,秦珩赤红着双目,瞪着季绀香时不断喘着粗气。
仅剩的一只手刚凝出一团雷电来,一团火猛地从他窜起,从他的手掌开始往上烧。
“啊啊啊啊———”
秦珩发出凄厉的惨叫,周围的人都吓得退后。
白雁歌目光凌厉地看向季绀香。
她摊着手,表示和自己无关。
“白堂主,这你也看见了,我总不敢在你面前做手脚,想必是秦公子还有别的仇家呢。”
秦珩在地上打滚尖叫,戒律堂一排人齐齐站着,有几个好心的修士试图用凝水术灭火,却半分作用也没有。
除了宋寄雪的表情比较古怪,而徐檀又害怕到不敢看以外,季绀香和白雁歌面上一片淡然,看着秦珩另一支胳膊也成为焦骨,没有露出半分动容的神色。
等秦珩晕过去了,白雁歌蹲下身子,指挥丁厌:“去把右手也捡过来。”
丁厌把缺了手指的右手臂递过去,白雁歌拿起来,放在秦珩的左臂旁对比,平静道:“烧得还挺均匀。”
“......”
徐檀小声问宋寄雪:“白堂主和秦珩是不是有仇啊?”
“未曾听闻”,宋寄雪一本正经。“只是如今看,应当是有此事。”
“好了。”白雁歌站起身来。“让人把秦公子送到杭明山,看看能不能弄个胳膊回来。”
季绀香算是看明白了,白雁歌是真的厌恶敷雪楼的人,尤其是厌恶秦珩这一脉。素和风与秦家有仇,他还让人把秦珩送过去,只怕这一送,秦珩的手臂是再难长出来了。
白雁歌拿巾帕擦手,一张稚嫩的脸配上老成严肃的做派,看着十分违和。
“剑宗的,你们可以先回去了,张宗主说过,如果邪术一事查明,剩余的他会自行处理。”
“晚辈谢过白堂主。”
仙剑大会即将举行,季绀香一抬头就能见到天上飞来飞去的一拨人。
张赤云听说秦珩的另一只手臂也烧了起来,眼神复杂地看了季绀香一眼,却也没有要处罚他们的意思。
他走到季绀香身前,询问道:“你可是要参加仙剑大会?。”
季绀香摇头:“弟子尚未想好。”
“此次仙剑大会,第一名的奖励是一颗上好的灵丹,有畅通灵脉稳固灵力的奇效。”
张赤云没有多说,丢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第一名的奖励,本该是在大会最后才公布,往常都是些灵器法宝,没什么新奇,主要是第一名说出去好听,能让修士吹个一辈子了,也是各仙府争着抢的荣誉,每年招收弟子,就要说门下弟子在仙剑大会的取得的排名。
以张赤云的性格,能主动透露给她,还刻意说出这灵丹的效用,想必不是凡品。刚好畅通灵脉稳固灵力也是她正需要的,即便暂时找不到去皆空境的办法,拿个一名也不是坏事。
只是在此之前,她要去找到解开同生咒的办法。
季绀香不想要云遗善跟着,特地瞒着他带徐檀去找了钟霁,想让他带自己去藏书阁。
阳景宗正忙着仙剑大会的事,浩浩荡荡的乐修都住进了阳景宗,季绀香去找他的时候,正听到阳景宗的弟子小声咒骂:“一天到晚吹拉弹唱的,吵死我了。”
“可不是,你说这就差个唱曲的了,大半夜还站房顶吹笛子还当自己多飘逸,这不有病吗?”季绀香没忍住笑了一声。
“笑什么呢?”钟霁几步跑过来。“刚才就听人说你找我,你不生气了?”
那日阳景宗的弟子害季绀香落水,钟霁拎着人回去请罪,还把白鹰给饿了七天。
连带着花灯会那日也没敢去见她,谁知突然被找上门来,脸上都是难以掩藏的喜悦。
季绀香:“为何要气,本就不是你的错。”
“不生气就好,这次都是我护住你,以后有事尽管找我,就当赔罪了。”
季绀香的眼睛一亮,却又故作犹豫,直到钟霁主动问道:“怎么了?你有事就说,不要怕为难,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做。”
“真......真的吗?钟师兄,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你尽管说。”
“我今日被叫去了戒律堂,秦公子昨日与我有些冲突,如今他被仇家用邪术所伤,误以为是我下的毒手。我想去阳景宗的藏书阁去找到有关此种禁术的记载,好证明自己的清白,也为秦公子找到下这邪术的人。”季绀香说的情真意切,就好像真的是要以恩抱怨般。
钟霁听了十分感动,脸上刚露出一丝为难,看到季绀香满含希冀的眼神后,还是点了点头。
“好,只是这件事你千万不能说出去,那只蛊雕野性难除,连我也难以对付,我尽量帮你。”钟霁摸了摸季绀香的脑袋。“放心吧,我一定护好你。”
“谢谢师兄。”
一只灵蝶停在季绀香肩上,被钟霁的手轻轻一挥又飞走了。
灵蝶振动薄翅,穿过阳景宗的山门和长阶,又穿过剑宗的长廊和屋檐,缓缓停在了云遗善的指尖。
他沉吟片刻,像是在倾听灵蝶说话。
“藏书阁......原来如此,又是在骗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