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吗?”
黑夜,灯影憧憧,榻边两人。徐纾言右肩侧向乔昭。乔昭手持白瓷药瓶,将白色药粉,小心翼翼的倒在伤处。
她垂眸看着徐纾言右肩的伤口,目光专注,神色沉静,手中动作也是尽量收着,害怕下手太重,伤了徐纾言。
徐纾言缓缓抬眼,在昏暗的光线中,眼神犹如实质,细细描摹乔昭的眉眼。乔昭眼尾平滑略微上翘,让她有些潋滟多情的双眼多了三分狡黠。
跟她的性格一样,平时看起来跳脱活跃,很好说话的样子。但是非常难接近,疏离有距离感。还没靠近,就被她笑着搪塞过去了。
她哪怕是初次面对着徐纾言,这位朝堂翻云覆雨的司礼监掌印,都是一副端方有礼,不卑不亢的姿态。看不出半分谄媚,也没有别的情绪。
例如恶心,厌恶。
......
可能黑夜总会让人的思绪缠成一团乱麻,无法解开,只能越来越混乱。平日里深深压在心底的那些胡思乱想,都喷涌而出,将整个脑子淹没。
“还疼吗?”没听见回答,乔昭又问了一遍。
她抬眼,望着身前的徐纾言,二人四目相对,徐纾言刚刚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蓦然与乔昭对视,令他有些措手不及,喉结不自觉滑动。但他又不想落了下风,就这样挑衅似的直直看着乔昭。
乔昭轻笑一声,眉眼弯弯,话语中带着几分揶揄:“掌印,乔昭有弄疼你吗?我轻些。”
这话真的怎么听怎么暧昧,就像是从蜜糖罐里拉丝的麦芽糖,甜蜜蜜的,腻得慌。
“不疼。”徐纾言直白冷硬回复道,听着有点不近人情的意味。
虽然语气很冷,但其他地方烫得很。
徐纾言耳廓渐渐泛红,有些发烫。下意识想要摆弄衣角,却发现拽着的是乔昭的黑色戎装,忙又放开手,一时有些手足无措。只能克制的将双手端正摆在身前。
这个药粉一打开清凉薄荷味儿就散发在空气中,应该是有些刺激肌肤。上药时乔昭看他双眉微蹙,想必是有些疼的。
但是徐纾言很能忍,表现在各个方面。他很多时候都是隐忍不发,像是盘踞的毒蛇,在旁伺机出动,从不多费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