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将人请进来,贺鸢暖才知晓,那是裴老夫人身边最得脸的黄嬷嬷。
黄嬷嬷是裴老夫人的陪嫁丫鬟,亦是裴晏父亲的奶嬷嬷,是以在裴府很是受人尊敬。
贺鸢暖叫揽月上了茶,羞愧道:“病中倦怠,起的晚了些,尚未来得及洗漱。可否请黄嬷嬷替鸢暖赔个不是,待鸢暖收拾妥当后,再去拜见?”
“理应如此。”黄嬷嬷面上神情没有变化,说话动作亦是有礼有节。
亲自将人送到门口,贺鸢暖这才回房间梳洗。
揽月本想给她打扮的高贵些,穿上艳丽的衣裳,戴上满头珠翠,也好压一压病气。
贺鸢暖却是摇摇头:“便穿那件朱青色长袄,配月白色马面裙吧。头发简单梳起来便是,不好多加装饰,叫老太君久等。”
见她已然是自己拿了胭脂水粉上妆,揽月也不劝她了,只好去按照她说的去做。
贺鸢暖说的那一套衣裳,还是昨日清晨穿着过来的,随后揽月又回去替她收拾了几件换洗的衣裳过来。
好在暖阁负责浆洗的小丫头很是妥帖,晒干后,又熨烫了一遍才送过来。揽月将它收在衣柜里,挨着自制的冷松香膏近了些,沾了满满的香气。
好在冷松味道本身不重,此番也不算失礼。
待她将衣裳准备妥当,贺鸢暖也将自己打理好了,简单的挽了一个妇人发髻,用一根金簪固定。
那金簪上是一只振翅而飞的鸢鸟,由金子打造达成,鸢的眼睛用红宝石镶嵌而成,若是凑的近些,可见其上根根纤细的羽毛,栩栩如生,一看便是出自名家大作,价值千金。
揽月好奇的问:“将军何时有了这样一只簪子?我怎么不记得了?”
贺鸢暖后知后觉发现,这是昨日裴晏替她挽发之时所用。
当时她失魂落魄,待裴晏出了门去,便将簪子拔了下来,随手放在了梳妆台上。方才要用,便随手拿起了。
她又记起了裴晏撩起自己头发时,那酥麻的触感。
下意识的,她就想换一只簪子,却被揽月制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