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湿润小巧的红唇被贝齿轻轻咬住,现出几分紧张和无措:“妾身不该和大奶奶争执,伤到了大奶奶,让世子爷不快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薛靖谦忍不住发笑。
见他笑了,程柔嘉反倒有几分愣神,有些羞恼地推他:“您笑什么?”
男子越发觉得好笑,竟埋在她衣襟前低低笑了起来,闹得她浑身不自在,嘟着嘴推他。
薛靖谦觉得这小猫实在笨极了。
摸不准他的心思,胡乱地吃着飞醋,却还是舍不得他,委委屈屈地过来“道歉”,只盼他能对她多一些怜惜……
可他对她的怜惜,实在是比她想象的要多得多。
多得他有些害怕了,害怕自己会重蹈覆辙,走上父亲宠妾灭妻的老路,将好不容易过上好日子的承平侯府再度搅得家宅不宁……
他那日实在是惊诧极了。
哪怕是从前在班师进京的路上听说了阿嫣退了婚又嫁给他最嫉恨的薛靖淮,他也没有生出要杀了他的心思,只是想对他百般折辱,好让关切他的母亲和长姐出了这口恶气。可那日瞧见她脸上的巴掌印和散乱的发髻,他却是真的动了杀意。
如若母亲不来,他可能真的会在假山那里杀掉薛靖淮,然后陷入言官无尽的弹劾中……
他对她的宠爱,似乎早就超出了“宠”这个字,向着另一边无限地靠近。
所以才会自欺欺人般地,故意说了“身份”这个词,提醒她,也提醒自己。又故意冷落着她,想让自己静一静——偏偏又遇上母亲的病,他想到沈姨娘过去跋扈的种种,只觉得自己是犯了天大的谬误,不该把她放到这么重的位置。
但,阿元不是沈姨娘,自来到他身边,她从没有惹是生非恃宠而骄过,不管是他乳娘的侄女、三婶娘还是故意挑事的阿嫣,她都心知肚明缘由却从没有主动构陷过。甚至在他冷落她多日的情况下,夜里去为他母亲诊治,让母亲免受了许多苦楚,又在母亲病中亲自服侍喂药熬药……
她的眼里心里,从来只有自己这一桩要紧的事。
如此温顺柔弱,倘若他再不待她好,她又能指望着谁?
薛靖谦的心软得厉害,抬起头在她唇上啄了一下,温声道:“你又在胡思乱想了,吃些莫名其妙的醋。”
吃醋?她吗?
程柔嘉心中不以为意,也不知道薛靖谦否认的话是真是假。
但薛靖谦今夜的态度似乎并没有她想象中的糟糕,她自然要乘胜追击,把此间事了了,便攀着他的脖子,温温柔柔地贴了上去:“是阿元愚笨,猜不到您的心思……那……阿谦哥哥……您还生气吗?”
床笫之间才会勉强出口的称呼小心翼翼地被提起,薛靖谦眸中情绪翻滚,一言不发地将人横抱起来入了内室休息的大炕上,看了看她身上侍女的衣裙,只觉得极不适宜她,却格外显得娇媚诱人,于是信手将那衣衫撕开丢在一边,在她耳边道:“以后再不许穿这样的衣服。”
玉人在他怀中被禁锢得脸色绯红,闻言却眨了眨眼睛,轻轻柔柔地道:“可是,阿谦哥哥不是很喜欢吗?”
薛靖谦听得眉心一跳,将她逼到大炕的一角,便扶住她的腰肢吻了下去。
门外的小厮等了一盏茶的功夫还不见那婢女出来,心道不妙,急急忙忙地敲门:“世子爷,可要小的将人请出去?”
见里面无人应声,竟还推开门要走进去,只是脚还没踏进去,一个茶盏便落到了他靴面前:“滚出去。”
女子压抑的吟哦声也从内室传了出来。
那小厮立刻明白过来,涨红着脸匆忙退出去关了门,擦了擦额头的汗。
侯夫人竟然送了人来伺候世子爷……世子爷竟然还真碰了她……
想起那丫鬟的天香国色,又释然地舒了口气:也是,长成那模样,这世道也只有贵人身边才能容得下了。
只是心头的大石还没放下多久,忽地又有灯光慢慢靠近书房这边。
一身青莲色衣裙的婢女蒙着面纱提着灯过来,细声细气地道:“这位小哥,烦请您通禀,奴婢是夫人身边的,来给世子爷送些糕点。”
小厮瞪大了眼睛。
这……侯夫人一晚上送了两个人过来服侍将军?
程柔嘉看着面前有些薄怒的男人,忍不住低低发笑。
方才正到关键时刻,谁知道那新来的没眼色的小厮直接推门往里闯,把威风凛凛的定远大将军吓了一跳,差点刚兵临城下就溃不成军……
薛靖谦气得咬牙,捏着她的下巴:“你还笑,我这还不是怕人看见你的模样……”
“那就多谢世子爷了。”她媚色流转,却有几分挑衅之意。将军望着美人,浑身燥热,正欲再度攻城略地,门口又传来那小厮颤颤巍巍的禀报声:“世子爷,夫人身边的姐姐,来送糕点了。”
内室的二人俱是一愣,程柔嘉酡色的面颊上就带了几分促狭的笑意:“呀,世子爷的书房,夜里竟然还这么热闹。”
薛靖谦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捏了捏她的脸:“少胡说。”就准备冷着脸让人把来人赶走。
如珠贝般亮泽的柔荑却分出纤纤玉指堵住了他的唇,他惊讶地看过去,却见她嘟着嘴笑道:“夫人可没这么闲,世子爷难道就不想知道,第二个如此胆大包天的人是谁?”又在他散开的衣襟处打着圈:“还是,世子爷心里有鬼,不敢让妾身见?”
薛靖谦哪里有什么旁的心思,只想将无关的人早些赶得远远地,好让这伶牙俐齿的美人溃不成军地哀求他,但想起此事恐确实有蹊跷,且面前的人儿又是个爱吃醋的,只能强压下心头的燥意,整理了下衣物,走了出去:“让她进来。”
程柔嘉不意他动作这么快,有些慌乱地下了大炕,躲在他站着的屏风后面,披着他架子上的一件外衣——她穿来的那件,早就不成样子,什么都挡不住了。
门口的小厮听见那话,惊了一下:没想到,世子爷这么会享受……
师父的教导根本都是错的啊。
面色怪异地将来人放了进去,眼观鼻鼻观心地继续守在门口,决定对什么声音都充耳不闻。
薛靖谦立在那里,淡漠地看着来人,等着她摘下面纱。
那婢女瑟缩了一下,好半天,才像下定了决心似的,轻轻取下耳边挂着的面纱,露出一张容貌姣好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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