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睿朝他眨眨眼,笑出一口白牙,而后看向夫子,“一别经年,老师的脾性倒是半分未变。”
夫子瞪他一眼,状似威严,可唇角的笑意却止不住,“咳……你这混小子,什么时候进的宫?”
“刚准备去养心殿同陛下请安呢,就瞧见您,那我可不得来孝敬您么,我啊,从塞外带了几壶好酒回来,还要请老师共饮啊!”
夫子笑着拿手中竹简轻锤他肩头,道:“算你有心!”
“诶,夫子既然心中高兴,可就莫要罚二殿下了。”看着夫子面容松动,上官睿便紧着替萧麒说情,“他又没有好酒暖身,若是冰天雪地的,冻坏了可怎么好。”
夫子大笑,手指隔空虚点他,“罢了,罢了,老夫也乏了,今个儿的课就上到这儿吧。”
他又疾言令色地看向两位皇子,“回去把文章背熟了!若是年后背得磕磕巴巴,继续挨罚!”
好歹是了结了现下的处罚,萧麒松下一口气来,见着夫子和三四皇子他们一行人离去,继而转向上官睿,眼底是止不住的欣喜,“舅舅来了!怎么也无人通报一声。”
上官睿抬手抚了一把他的发顶,只见平日里骄矜的萧麒在他跟前就像被顺了毛的猫儿似的乖巧,还是昂着一张小脸看他。
“麒儿高了不少啊。”上官睿惊叹道,“是要长成个小男子汉了。”
“那当然!”萧麒挺起腰,“我都十六啦!”
他说完这话,顿了顿,才记起来晏渠山还等在身侧,忙将边上的人拉到上官睿跟前,开口说道,“舅舅!这就是我的伴读!是晏良的儿子!”
“他文章作得好,又精于骑射,留在我身边,我……”萧麒说得眉飞色舞,口若悬河,恨不得将晏渠山的一百个好都一一向上官睿说明。
只是上官睿的目光落在晏渠山身上,略一沉吟,而后微笑,“晏公子才名在外,来日必能高中。”
晏渠山的睫羽轻微一颤——他意识到上官睿待他的疏离,这从他对自己的笑中便能察觉到。上官睿对萧麒是满心怜爱,可看向他,却使得晏渠山揣摩出几分防备。
这上官睿,刚满十八就随着父亲四处征战,之后又带着一众精锐铁骑四处征战,开创大梁盛世。不论是王公贵胄还是布衣百姓提到他,都不得不赞一句不世奇才。
他本是文官出身,因此并不像寻常武夫那样粗野,而是八面玲珑满腹经纶,生得也是玉树临风、风度翩翩。看着不像将军,反倒更像位温雅的文人。
晏渠山浅浅一笑,“借大将军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