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不得已,还是徐和修收了银钱出了门,乔苒则起身往大理寺后衙去了。
去后衙的时候,封仵作正指着一堆不知从哪里寻来的拇指粗细的竹筒指导柳传洲:“一会儿将血按着不同的时辰放入竹筒之中观察,你便知道老夫所言血液凝固的规律了。”
“那我倒是来的巧了。”还未进门便听到封仵作这一句话,乔苒目光瞬时一亮,走进去道,“封仵作,我有话想问你。”
“是你啊!”对乔苒,封仵作一向是还算客气的,闻言便道,“什么话,说罢!”
一旁拿着竹筒的柳传洲也跟着哆哆嗦嗦的喊了一句“乔大人”,
乔苒点了点头,目光自柳传洲身上移开重新落到了封仵作身上,道:“张夫人出事那一日的情形你还记得吗?”
封仵作听的“哦”了一声,当即便走到一旁乱糟糟的桌案旁翻了起来:“那个叫小满的侍婢的验尸报告我未给你么?”
“给了。”乔苒说道,“我不是问小满的死的,我是来问张夫人。”
“她不是没死么?”封仵作闻言忍不住蹙眉,似是有些不满,“那日将老夫喊去,老夫还当发生了什么事呢,结果人还好好的活着……”
众人对封仵作话语里的不满视若未闻,左右封仵作说出这种话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了。
不过乔苒还是打断了封仵作的不说人话,开口问了下去:“你还记得张夫人那一日流了不少血吧!以封仵作你的经验来看,可否根据那些血的凝固状态,推测出当时距离张夫人出事的时辰?”
乔苒原本倒是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左右她只是破案的,问出的话有些不通医理也是正常的,素日里封仵作也早习惯了,并不会说什么。
可今日照旧这般一问,封仵作却难得的给了她一个诧异的眼神道:“乔大人,你是不是傻了?”
乔苒听的不由一愣,不过很快便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可是我方才所问有些问题?”
“寻常人小伤口的血很快便会凝固了,似那张夫人一般流了那么多血的显然是伤口太大了,一般而言这样的伤口都是直至血流尽而亡的。她流了那么多血还没死,显然是你们发现的及时,”封仵作说着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嘀咕了一句‘真是迟来的春困,困的厉害’又接着说道,“按理说距离凶手行凶不会超过一盏茶的时间。诶,我听说当时是你最先发现的,以你的眼力便未发现任何一点凶手留下的蛛丝马迹么?”
“没有。”乔苒摇了摇头,眉头深深的拧了起来。
“那这凶手厉害了,一盏茶不到的时间之内便将案发现场的蛛丝马迹擦干净了,可真真厉害!”封仵作说着,偏过脸去,一回头看见拿着竹筒的柳传洲正认真的听着,顺手便给了柳传洲脑袋一巴掌,“愣着做什么,干活呀!”
“哦哦!”柳传洲“哦”了两声,嘴上虽然应着,人却忍不住问乔苒:“乔大人,柳某便是个大夫,封仵作这话说得不错的,似张夫人流这么多血却还活着定然是你们发现及时,并及时处理伤口止了血的缘故,否则寻常人早就该请封仵作出面了。”
乔苒听到这里“嗯”了一声,顿了片刻之后忽地笑了:“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正分竹筒的柳传洲以及封仵作怔怔的看着面前的女孩子双目一亮,转身大步离去,忍不住对视了一眼,眼中满是疑惑之色:她明白了?她明白什么了?
目送着女孩子离去的背影,怔怔的柳传洲看向封仵作,顿了顿,开口道:“封仵作……”
“莫问我!”封仵作给了他一记白眼,道,“我怎么会知道?”不等他再一次开口,封仵作又道,“我若是知道就是封大人不是封仵作了。”
他只是个仵作,只负责验尸,这等动脑子的事可与他无关。
不过……看着面前笨手笨脚的柳传洲,封仵作委实不解:话说回来,面前这姓柳的也跟了他好几日了,他是当真没有看出这人有什么异于常人之处,乔大人如此特意让他看着这人又是为什么?
不过这人虽是笨了点,这医者仁心倒也有几分。封仵作想着,瞥了眼一旁关在笼子里的兔子,兔子身上裹着厚厚的包扎布,此刻正在吃着菜叶子。
血就是取自这笼子里的兔子的,往日他也时常拿兔子做实验,抽了血,观察完了便拿去饭堂做烤兔肉吃,做这些,封仵作可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本来就是自骡马市买来的肉兔,用来吃的。倒是没想到这姓柳的还知晓心疼兔子,看了片刻之后,封仵作收回了目光。
……
走了一趟同春堂果然将满肚子牢骚的李同春请了过来。
徐和修忍不住感慨暗道:果然还是乔大人厉害!告诉他到了同春堂废话也莫多说,直接掏银子,果不其然,银子才掏出来摆在李同春的桌上,李同春便开口了:“去大理寺?”
徐和修点头:“因是你那日诊治的张夫人,是以特意请李大夫去问问张夫人那日伤口的问题。”
将银子揣回袋子里,李同春起身便道:“如此便走吧!”
爽快的真是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当然比李同春更爽快的还有。才领着李同春一进门,屋子里的乔苒便从荷包中取出一枚银子放在桌上,道:“李大夫,我想问问那日你诊治张夫人时张夫人伤口的问题。”
李同春没有立时接银子,而是反问她:“你要问什么?”
“张夫人的伤口是否在先前便被人处理过止了血?”乔苒问道。
李同春听的眉头一挑,盯着她看了片刻之后,突地伸手拿走了桌上的银子,翻了下眼皮:“我还当你们这大理寺衙门里水深得很,里头勾心斗角一片呢,原来却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这话一听,徐和修便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你在此事上也有隐瞒?”
这李同春还当真是惜命的很,真正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掺和事”。先前瞒着张夫人已醒便也罢了,没想到在伤口处理上也瞒着。
“我只是个大夫,负责治病救人,别的事可同老夫没什么关系。”李同春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顿了顿,又道,“自是小命要紧!”
若非如此处处谨慎小心,装聋作哑不多事,他李同春也撑不到同春堂打出金字招牌的时候了。
“乔大人说的不错,张夫人的伤口确实被处理过止了血了。”李同春说罢倒是一点不客气的反问乔苒,“乔大人,你是发现张夫人的第一人,便不曾发现张夫人的伤口被处理过了么?”
“我于医术上所知不多。”乔苒摇了摇头,坦然道,“张夫人当时又浑身上下都是血,伤口上还压了泥沙,着实混淆了我的视线。”
“应当是施救者没有手头趁手之物,用药泥贴敷的手段加以穴位按压止了血,止血之人应当是个大夫,有几分真本事,尤其熟知人周身大穴走向,才能不借助旁的外物做到这一点。”李同春说道。
乔苒“嗯”了一声,垂下眼睑,道:“我知道了,多谢李大夫。”
掂了掂拿在手里的银子,李同春想了想,又道:“人体周身大穴很是繁复,能在手头一点趁手物件都没有的情况下单以手指加上临时寻来的泥沙止住穴位,此人除了是个有真本事的大夫之外,定然也时常研究周身穴位。术业有专攻,大人不妨多考虑考虑那等擅长施针的大夫或许更有可能。”
说完这一句,李同春才心安理得的收了银子起身告辞。
第821章真面与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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