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个不白出法?”卢二娘子问道。
“这有些个读书人,读到最后就变得四肢不勤,五谷不分,偏生还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家里人供他读书是理所当然的,不知感恩。”这读书人,日日在学堂里坐着,往来的同窗多是家境殷实的人,可不就容易左了心性。
“我想着,不如就只帮三郎准备束脩的银钱,笔墨纸砚和人情往来,就让他自个挣,也叫他时时记得挣钱不易。我听大哥说,书肆经常找人干些抄书的活,这就很适合三郎。”卢晓晓说道。
“这会不会耽误他读书?”卢大贵犹豫道。
“我听说今次中榜首的段秀才日日帮人抄书补贴家用呢!想来抄书也是有裨益的。”
“不若这样,咱就让三郎选,一个是继续由家里供着在村里读书,一个是到镇上念书,但他得自个挣笔墨纸砚和平日花销的钱。”卢二娘子拍板道。
“娘,我觉得须有个期限,虽说我觉得三郎定能考上,可凡事总要考虑万一,若是久久考不上秀才,家里也不能一直花钱供着,这期限就定个十年如何?”
卢大贵夫妻觉得这个期限也合理,便定了下来。
到了晚食,卢大贵便与卢三郎说起了这事,又言明卢晓晓愿出一半的钱。
卢三郎一听,道,“爹、娘,我想这事已经很久了,只是镇上的束脩太高了,难以开口。虽说二哥和姐姐做起了吃食生意,可这挣钱终是不易。你们给我出束脩就行,先前我找大哥问过了,书肆里有些抄书的活,上回托了大哥把我抄的书样给掌柜瞧,若是可以,我也能自己挣些笔墨钱。”
不得不说这同胞姐弟俩还是有些默契的,竟是想到了一处。
“你能这样想是最好的,咱家人人一块出力,这日子定是越过越好。”卢二娘子赞许道。
“听说这次出了两个秀才的宋氏学堂,面向贫困学子招生,我寻了镇上的元衙役打探,若是能进去,束脩应当是不高。”卢晓晓道。
“若能去宋氏学堂读书真是太好了,今日夫子还说,段公子能得案首,这学堂的夫子定是不一般。”卢三郎喜道。
“那我跟你二哥这几日便在镇上好好打探打探。”卢晓晓虽与卢三郎同岁,但是个成人的里子,自幼便指挥得卢三郎滴滴转。
她供卢三郎读书也是为了自己,现如今他们只是拿自己做的吃食出去卖,还算不上行商,可她绝不会止步于小摊小贩,要想生活得好,又不阶层滑落,就要挤入士的阶层,这读书便是唯一的渠道。
那每月多交些盈利到公中是不是也行?这是不一样的,古代女子势弱,她把自己的利益和全家最核心的利益绑在一起,才更有保障,虽说卢家人敞亮,没人惦记她的银钱,可未来呢,哥哥有了老婆,爹娘有了孙子之后呢,或是她嫁人之后呢,其他人也都能不惦记吗?
次日到了镇上,卢晓晓又特地询了卢大郎意见,掌柜同意了他来抄书。卢三郎要到镇上读书的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