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低着头看脚尖,她也是这么想的。
永福宫西配殿,婉清昏昏沉沉的睁开眼睛,外面已是漆黑一片,她拥着被子坐起身,闭目凝了心神,方喊陈稳婆叫宫女端水洗漱。
云若已在外边候着,见婉清醒了,进来禀告后面的事情。
婉清听到太后让德妃协理六宫时,微微叹口气。
贞贵妃不执掌六宫事宜,有好处也有坏处。
好处是她想谋害淑妃的难度增加了,坏处是不用担着‘照管不力’的责任,前面有德妃为她顶缸,她使起手段来会更加肆无忌惮。
且还有皇上为她兜底,只怕就算抓到了她的把柄,也会让她逃之夭夭。
婉清敛下眼眸,冷哼了一声,转而问云若:“娘娘醒了吗?”
云若哀声道:“还没有。”
婉清点点头,吩咐人摆了晚饭,慢悠悠吃饱后,在永福宫里走了半刻钟消消食,便往淑妃的寝殿去,指着淑妃床榻前的位置,吩咐云若:“在这摆一张小塌,我晚上便歇在这了。”
云若惊讶,但她对婉清的机智冷静佩服不已,虽觉着这样不合规矩,却也命人搬了张软塌来。
夜晚,婉清躺在软塌上,睁着眼睛望着淑妃床榻前用来挂床帐的银勾,这银勾是太后命人新换上的,干干净净毫无装饰,只弯弯的垂在帐子前,隐隐约约的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这么小的一个物件,竟也能被人用来害人。
这宫里,人心真脏啊。
人心脏的地方,风波便不会消停,接下来,必定还有硬仗要打。
贞贵妃不会就此罢手,德妃的心思又是怎样呢?
婉清清楚,这条路向前走,只靠她一人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