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终不再藏头露尾,直接抬脚转出了屏风。
程卿诧异。
声音的主人果如她预料一般很年轻,这是一个瘦瘦高高的年轻人,一双剑眉入鬓,眼睛狭长,一举一动都有说不出的威严。
比孟怀谨年纪还小,看长相只有十七八岁,看气度说是二十七八岁也没毛病。
人很高,也很瘦,脸颊是凹陷的,程卿是面黄肌瘦的单薄,这人脸却很白,唇无血色,竟是个乌发雪肤的病秧子——
生病都还有这样的容色,若身体康健,该是怎样的人间绝色!
程卿如何判断对方是病秧子?
这船舱密不透风,程卿觉得气闷,这人却好似一点也不觉得热,九月里就穿上了领口镶毛的裘衣,程卿在过秋天,对方在过冬天,如此体质不会是正常人。
程卿多看了两眼,病秧子喜怒难辨:
“孟怀谨没说错,你的胆子很大,南仪程氏放在整个大魏不算什么,每隔些年倒要出上一两个人才。”
南仪程氏都不算什么吗?
程卿并不畏惧,“那我能不能问一问,您是什么身份呢?尊驾私自动了先父的棺柩验尸我可以不计较,孟师兄说有付出就有回报,我为尊驾整理出二十六万两银子亏空的账目,我想自己有资格知道尊驾的身份!”
都不知道对方是谁,怎能确认对方有能力帮她给程知远翻案?
程卿的态度已经从抗拒到积极,生活就是那啥,不能反抗她唯有学着享受,谋求最大的利益!
“大胆!”
守着船舱门的婢女对程卿呵斥,态度大变,好似要立刻冲进来制住程卿。
——程卿大肆地询问主上的身份,是尊卑不分的冒犯,婢女岂能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