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余七月的脸往下淌,羽睫上挂满了晶莹的珠子。
她面如菜色,向上望的时候,眼珠占了眼眶的二分之一,而剩下的眼白,因为雨水浸进去的缘故,红彤彤的,像哭过。
逆着光的男人,西装革履,一双黑色的皮鞋,踩在迤逦的雨地上,泛着油亮。
余七月顺着他的鞋,看到裹着裤管的修长双腿,再往上看到男人如竹节般骨骼分明的手。
他握着伞柄,一滴雨水顺着他手背的棱角往下掉。
伞面下,他宛如雕塑的立体容颜,在昏暗的光线中,仿若庙宇中的神像。
琛哥……
余七月乌紫色的唇瓣翕张,可是没发出任何声音。
男人俯视着她,边缘润着一丝丝深蓝的眸子平淡如水。
看她,像看一株野花,一棵野草。
这道视线,维持了两秒钟,他便收回去,步子转了方向,径直走向别墅院子。
余七月不奢求霍琛能心疼她。
没有在她绝望的时候赶尽杀绝,还给她安排了律师,这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她站起来,湿漉漉的衣服紧贴着曼妙酮体,黑夜中,倒也没人看到她,跟裸奔没区别。
霍琛在前,她在后。
就这么一步步,不紧不慢地走进别墅的门。
男人合住伞,放在玄关的架子上,脱下皮鞋,换上米白色的羊绒室内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