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众人赶到之际,只见名黄衣少女呆呆得站在岸边,灯光随月华流转,粼粼水波中,有一道上下扑腾如断翼飞蛾般的身影,在被湖浪慢慢推至中央。
李氏眯起眼,似乎想先看清落水者为何人,可站在其身后的高壮男子却是直直冲向岸边,对着众人就振臂高呼道:
“愣着干什么!先救人啊!”
“大兄!”
温惠一个没拉住,眼睁睁得看着卢道将跳入那冰冷的湖中,其后赶来的卢道虔赤红着眼望向岸边魂不守舍的元嫣,火光氤氲之下,她呆呆得看着自己的手,嘴里不知在呢喃些什么。
气血顿时上涌,他想都没想,就直接把人家当作了罪魁祸首,一个箭步上前,却被绛华猛得张开双臂挡住,女史面色沉沉,冷声喝道:
“退下,不得对殿下无礼。”
随着她的动作,宫婢们慢慢围拢过来形成了一道人墙,并帮黄衣少女隔绝了来自人们或窥伺或谴责的目光。
尽管其赶到之时,现状早已发生,但绛华不认为自家殿下是那样的人,她虽蛮横无礼但心肠倒底不坏,打打杀杀也最多是嘴上逞个能,怎么可能真干出推女郎下水这种混事!况泼墨亭多少辽阔,绛华偷偷撇向水中光景——
虽已有不少公子奴才或挑来木杆或跳下去救人,可皆离受害者还有好一段距离,况今夜风何其猛烈,自家殿下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人就算救上来不死也要脱层皮的道理!?又不是傻!
“此事竟然与济南公主有关。”
李瑾站在李僖身侧,他们前面就是卢温惠姊妹俩:
“看来,许是要惊动圣驾啊———”
话中看热闹的味道实在太过明显,温慎耳朵一动,回首狠狠瞪了眼少年,李瑾却假装没看见,环臂抱胸,目视前方,可嘴角忍不住勾起的弧度却将他“得意”的心理展露无遗。
“阿奴”
李僖身量修长,就算前头有乌泱泱一群人也能将湖中光景全览于目中,视线再慢慢往下移,可惜,前头的温惠仿佛置若罔闻,连动都没动一下。
只因在少女的心中,那隐晦的猜量正如湖浪般愈涌愈烈。
温惠懒得去想这事李僖究竟脱不脱得了干系,她只觉得事出蹊跷,直到看见卢道将拉住了落水之人的手臂并将她抬出水面之时,温惠才长长呼出一口气,还好,没有酿成大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