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德里克同意了皇帝的邀请,他不得不上钩,因为这是没法拒绝的,哪怕不愿意,也必须来,不来则显得心虚,也显得他不将两国的议和放在心里。
他不光自己要到,还该像其他国家的领导者那样,把夫人带上。
临行前,他发布了隐秘的战前预警,要求抚森的高层军官严密注视帝国所有动向,以免他们趁婚礼发动突然袭击。
辞金却说自己也要去帝国看妹妹结婚,罗德里克拒绝了,扬增却在儿子的请求下软了心。
婚礼前一天晚上,他们抵达了帝国。
这里的装饰充满了喜庆的氛围,无数鲜花盛放着,风信子、蓝亚麻、山梅花、白檀、马鞭草、剑兰、水仙、鸢尾,种种奇特的花卉摆在那些冰冷的石制建筑前,于是连石头都有了芬芳的温度。
长河中每隔一会儿便飘来大片的玫瑰瓣群,舰艇涂上了祝福语,各国的代表建筑被仿制,东戴特产的伦巴巾被放在门边,茶礼乌斯的松偰糕发出阵阵异香,辞金让车子在齐尔古拉卡的建筑前停留,和母亲一同欣赏他们的画作。
烟花绽放,偌大的城市回荡着婚礼的乐声,哪怕开车到四小时外的地方,鲜花依旧浓密,只是人们的脸上并无笑容。
“他们不喜欢长河吗?”辞金问齐尔古拉卡的人,他和父亲罗德里克长得更像,因此脸上几乎没有齐尔古拉卡人的特征。
所幸扬增在,齐尔古拉卡的接待人员才回道:“连我们这种受灾的国家都喜欢长河,帝国这个幸运的、受长河庇护的国家又怎么会讨厌它呢。”
“那他们是不喜欢皇后,觉得皇后并非长河?”辞金欣赏着眼前的画,这明显是近二十年所作的,风格非常现代。将洪水来临前人们的喜悦跟洪水来临后人们的绝望凝聚在一张脸上,肢体左上部分在庆祝,右下部分却在逃跑,中间被分成无数小块,用以将不同时空塞进这个小小的身体里,充满诡异与割裂感。
硬要点评的话,辞金会给个低分,因为这画只学到了现代派的形,而未学到现代派的里,细节处理太粗糙了,只有恐惧画得像样,其他完全是硬组的,缺乏整体感,如果是他处理的话,会比这幅强很多。不过他拿惯了枪的手,说不定早就不会画了。
“先生,齐尔古拉卡是个小国家,不能妄议帝国的。”接待人员说。
辞金讽刺地笑了下,他也没准备得到回答。闻言无趣地带着母亲离开了,罗德里克全程没有下车,见他们回来,板着脸道:“下不为例,这毕竟不是抚森。”
“我对齐尔古拉卡比较好奇嘛。”扬增轻声安抚着罗德里克。
罗德里克也就不再发火,只问:“他们说什么了吗?”
“帝国的人好像不喜欢舒格。”
“换成抚森,也不会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