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很快吞没了格温的全部身影,岸上人为远去的死者念着悼亡经,午后的阳光洒在活人的脸上,那些帽子久久存在着,他们坐下,于颂诗中等待星星的降临。
“皇后殿下,您该离开了。”乡长说。
业伽点头,这场仪式已进行至尾声。
火把在森林中燃起,马车悠悠,一行人静默着穿梭在黑暗中,萤火无法照亮前路,火把也只是让密林更黑,这片格温想念却不愿囚于此的小村庄,泛着远古的荒芜气息。
新连为驾车,业伽坐在车兜里,乡长给她们留了足够的空间。
“格温的死与殿下并无什么关系,她就算不认识殿下,也会去抚森的,只要她还爱跳舞,便逃不过那些恶人的摧残。”新连为说。
她的腰挺得笔直,目光炯炯,极为坚定。
但说完的瞬间,鸱鸮的怪叫响起,似是无尽的嘲讽。
河流会思索,但不会纠结于人事,缠在其中脱不开的,只有她这貌似无坚不摧的俗人。
新连为明白这些,可明白与顿悟是两回事,鸱鸮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时,新连为拿枪,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击毙了这聒噪的鸟,那份怪笑也彻底消失了。
“骑士!”乡长停下马车,大叫道。
枪声在黑夜里太过恐怖,所有马都害怕得跺着蹄子,如不是缰绳拽着,它们会四散逃窜,丧失理智。
“射只鸟而已,它嘲笑我们的友情。”新连为冰冷地回答,她示意队伍继续前行。
乡长叹息:“骑士,鸱鸮是不会嘲笑人的,它们是神鸟,是勇敢与毅力的象征。”
“我不喜欢它的叫声。”不喜欢即是厌恶,对方勇敢无畏,对方品德高尚,厌恶也还是厌恶,不会有任何改变。
美好的羞涩感,那些单纯,那些依赖,正在从骑士身上慢慢淡去,她在快速转变着,往一种能在残酷斗争中活更久的方式转变。
业伽拉过缰绳,让马慢慢前行。
“新连为,你要去战场吗?”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