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枫其实知道这是梦。
满驭海的二哥叫满承林。当年他被掳到北燕军营的时候,就是这个满承林给他下了药,卷进被子就扔到了满驭海的床上。
满驭海对这个二哥一向没有什么好脸色,连带着对他也不温柔。万枫嘴里含着那天酒宴初见时被他赏赐的玛瑙珠,眼泪和汗都顺着脸颊没进枕侧。
满驭海直起身来,从他的唇舌间取下那串赤红色的玛瑙,系到了他青红一片的大腿根上。
“现在,能出声了?”
初夜,他就从万枫嘴里逼问出了一切。他在关中是哪家官府的乐伎,怎么认识的满承林,怎么来的北燕,酒宴上的一曲琵琶是弹给谁听的,都被问了个通通透透。
万枫不想讨好他。
可他太凶了。
末了满驭海把脏了的玛瑙珠挂了回去,手指上的钢戒划过他脆弱的皮肤,声音里是沙哑的餍足。
“声音挺好听。”
那时候万枫很怕他。
可满驭海凶过以后又会把他裹在怀里酣眠,万枫晚上梦魇,满驭海就搂着他的腰,絮絮叨叨地哄。
救他离开官窑,给他取字,教他骑马,为他进蛇窟,帮他杀恶狼,一声一声赤墀痴情又热烈,就是他万枫几辈子也没想过会被这样的人爱上。
……这会不会是爱呢。
万枫不知道,但他的确是,飞蛾扑火般地爱上了这个人。
至少在那个雪夜前是这样。
他已经不记得满承林是怎么闯进来的了,只记得这个二皇子挑起他的下巴,声音暧昧地赞。
“三弟可真有艳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