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一看,居然是折回来的曲鸢,不知道她笑吟吟地站在二人身后在后面听了多久。陆夜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还特意用象牙扇子拍了拍自己的手腕:“曲家主怎么回来了?”
冷时一言难尽地问:“你不应该先问她是怎么知道你叫洗翠先生的吗?”
“夜雨潇潇洗翠枫。”曲鸢回应了冷时的疑惑,“你们背着庄子衿讲悄悄话可真是胆大妄为。”
“所以现在大家是都知道我是洗翠先生了吗?”陆夜疑惑地用扇子敲了敲头,“庄子衿给你说的?”
“他倒不会给我说。能把一些事情了解得这么透彻的人可不多。我想过沈照银,但是我觉得他不像是轻易写文字的人。毕竟,窥见天意的人可不能轻易留信。想来想去也就只有陆夜这个人是合适的人选。”
“你就不该取这么明显的名字。”冷时吐槽道,“所以你怎么回来了?”
“我本来是想起和陆雨枫交接的事情。我明日不得空,现在我就把这个玉玺给你。”曲鸢一面说着一面解下玉玺放到陆夜手上。
“陆某必然不辱使命。”他很快就把玉玺在腰间系得稳稳当当。
“那我就先走一步了。”她意味深长地对冷时说,“看来你和庄卿这发展迅速,我是一点都不知情。你啊,总是能闷声干大事。”
“那我也走了。冷按察,咱们改日再聊啊。”陆夜将扇子别在腰间,和曲鸢一起像沈园外走去。二人的距离有些暧昧,陆夜总能不经意间拂过曲鸢的罗衣衣帛,在曲鸢看过来的时候又会很含情脉脉地注视对方。陆夜的神态配合他鲜红的家服,看起来仿佛一只红色的花孔雀。
要是庄卿像陆夜一样在女孩子面前企图吸引我的注意,那庄卿也一定是他们孔雀里最好看又不做作的一只。冷时毫不客气地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番。倏然风起,她闻到月桂浮香,抬头一看,月上花梢,繁密的翠绿之中居然点缀着点点金黄,初开的月桂尚未引起人的注意,却用香气来先声夺势,就像当年的那束月桂中又夹杂着少年懵懂的欢喜。
见门还没有开,冷时踮起脚把那几枝开了花的桂枝给摘下来,用身上的布绳捆成一束。可怜这刚刚盛开的桂花就这么被冷时糟蹋了。
身后的门吱呀一声,冷时立马转过身来,把桂花背到身后。沈缨和庄卿一前一后地走出来——沈缨一脸春风满面的表情,庄卿倒是没什么特别明显的表情波动。
“子衿你早点回去休息吧,今晚上真是难为你在这里坐到这么晚。冷时,你送送他。”沈缨注意到她背着的手,“你身后有什么东西吗?”
这真是尴尬的现场,总不能只给庄卿一束月桂,让沈缨在一边干瞪眼。冷时只好把那束月桂拿出来,准备解开布条把月桂分一半出来。没想到沈缨皱起眉头问她:“你哪里折的?”
“就我身后这颗树。今年还没有满地铺金,不过看这开的劲头不错。”冷时感到有些莫名其妙,这颗桂花树看起来已经上了年纪,根深叶茂,四季常青,这才注意到院子里除了这颗桂花树竟然没有别的植物,树也没有多余的藤蔓,一看就是平时被精心打理过了。
“冷时!你有没有想过这颗树的年纪比我们加起来都大?”沈缨绝望地看着她,“这个院子江左郡当年在这里商量抵御外敌的时候启用的,这颗树是他们五个人一起种下的。这颗桂花树百年常青,品种特殊,能活百余年。江左抵御外敌以来三百年,目前为止只开过两次花!今年好不容易开了,你折了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