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1 / 1)

九月初一,周家桥,黄莺庙,七日法事。香火、盘水、干饭等物品已经在寺庙里一字排开,最中间还摆着一个银钵盂,其中盛满了圣水。

“所以,你这几日是在哪里睡的?”沈缨听完冷时讲的前日和庄卿闹矛盾事情兴致勃勃地问道。

“庄卿放我进屋子了,还很友善地收拾了屋子里的一张榻出来。”冷时小声地回答,用手扇了扇有些熏眼睛的青烟,眼睛紧紧盯着千叶杏下在和灵虚子交谈的庄卿。沈缨则在观察一边逗黄莺的渊薮——此人手法熟练,看得出来,常年都和小鸟打交道。

事实上是冷时那天晚上也没想出来自己错在哪里,天公作美,初秋的风格外地大,加上那晚上打雷下雨,庄卿担心她吹得头疼,发了善心,就让她进门了。她就趁机提出天太晚,要求睡醒明天再思考。庄卿当时和她对视了很久,最后把屏风后面的一张榻亲自收拾出来。之后的几天,冷时就一直在榻上睡觉,庄卿倒也没有让她不进门。

沈缨翻了个白眼:“我以为你说得你俩要断情绝爱了,搞了半天不就是调情吗?如果是我,我就铁石心肠放你在门口待着。放心放心,庄卿估计就是洁癖犯了,接受不了你一个人悄悄去那种地方,而且还和别的男人不清不白地尽兴。”

“所以我现在怎么办?”冷时谦虚地请教。

沈缨也没什么感情经历,他和冷时互相对视了一会:“我敢教,你还敢学吗?”

“那总不能让我这几天继续睡榻吧?真的很冷,而且庄卿晚上也睡不着。”

“他睡他的,你睡你的,你俩又不睡在一起,他怎么睡不着?”沈缨打了个哈欠,早起明显让他很疲惫。

冷时睡觉喜欢认床。第一晚上和庄卿睡,好歹还是热乎乎的,虽然没睡着,但是心情是很愉悦的。结果这几天睡榻是真的腰疼,有天晚上冷时没有睡熟,半夜在榻上踢被子被冷醒,之后怎么都睡不着。她只好半夜蹑手蹑脚地爬起来披了一件外衣,推门出去在萧山书院走一走。这一走就碰到月桂,更深露重地坐在门口撸猫。等东方既白,推门回去的时候,看到庄卿点了灯坐在她睡的榻边看书,似乎是在等她,明显是没睡着。两个人面面相觑了一会,最后还是冷时主动解释一番才作罢。

“这个具体情况我就不和你说了,总之我得想办法和他和好。”冷时叹了口气,“今天白鹤和曲风荷不来吗?”

“不来。陆夜也不来,毕竟就是走走过场。”

“望舒都被我支使去继续观察赵娘子了,你们沈园不应该更加忙碌吗?你怎么来了?”

“忙里偷闲啊!天天都是卜算,我也心烦意乱。”沈缨和冷时小声抱怨。

“施主若是心乱,可以去禅房静坐片刻。”不知何时,镜空站在他们二人身后。只见他僧服整洁,手执棕拂,脚着木屐,姿容潇洒,双睛如电光之灿。

沈缨感到十分愧疚,自己上一句还在人家面前说今天的法事是走走过场,连忙拒绝:“不必劳烦镜空大师,我还是留在这里观礼祈福的好。”

镜空的目光下移到沈缨腰间地白狮子纹样的卜算锦袋子,好奇地问:“不知施主这袋子里装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