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缘寺果如高湛所说,是个极其破败的寺庙。
寺门上方“花缘寺”三个大字均有不同程度破损,远远看去,像是被人给故意破了相的美人。
才进入寺院,白璃就感觉到一股异样。在距离她不足两米远的草丛璃,一条花蛇裹着一只死老鼠盘踞在草丛中,随着花蛇身体的收紧,那只原本还在不断挣扎着的老鼠,后来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它先是将尾巴耷拉了下去,跟着脑袋也软软的垂了下去,成了那条花蛇的美餐。
蛇,虽然也生有牙齿,可它们吃东西讲究的不是细嚼慢咽,而是生吞。许是在寺院里盘踞已久,这条花蛇并不怕人,当着这几位生客的面就把那只老鼠给吞到了肚子里。原本细长的身子,瞬间就有一块儿鼓涨起来。花蛇吃饱喝足,将盘踞在一起的身体缓缓打开,心满意足地在地上缓缓游动。
白璃眼见着花蛇朝自己游移过来,吓得赶紧躲到了高湛背后。高湛拢眉,拔出佩刀,用刀尖指了指那条蛇。花蛇极有灵性的转身爬到了别处。
虽只是个插曲,却叫白璃将心给提了起来,尤其在经过哪些荒草丛时,会下意识的用手捏住高湛的衣服。
花缘寺里供奉的既不是如来,也不是菩萨,更非月老,而是一名生着九条尾巴的貌美女子。大殿内除了这女子雕像外,便再也没有与寺院有关的东西。殿内到处都铺着干草,干草上铺着各式各样的床褥,基本都是补丁挤着补丁的那种。在靠近墙角的位置,摆放着几张不知是从哪里捡来的破烂家具,抽屉里塞着一些碗筷。碗筷也是破损的,不像是有人会用的样子。
“这地上能睡人吗?你看看这干草边,到处都是老鼠屎,这说明老鼠经常在这里跑来跑去。”小捕快捂着鼻子在大殿内转了一圈儿:“这大殿里一目了然,也不像是能藏人的样子。高大哥,你说那个凶手会不会跟着别的乞丐一起出去行乞了?他现在身负命案,有家归不得,除了跟着这些乞丐们出去乞讨,貌似也没有别的活法。”
“再找找。”高湛反手,拉着白璃从殿内退了出来:“你觉得那凶手会出去乞讨吗?”
“不会!”白璃瞅着对面已经坍塌的偏殿,想象着从前香火鼎盛的样子:“虽说这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可到底身负命案,就算胆子再肥,也不可能毫无芥蒂的就在街上四处溜达。他是生怕被官府的人发现不了吗?”
“若不是白姑娘发现了墙上的裂缝,而白先生又将那道裂缝给砸开,我们官府的人怎么会知道你们白家的卧房里藏着一个小女孩儿的尸体。若非白先生是个能掐会算的,我们官府的人又如何晓得他是凶手。若我们不晓得,又怎么可能当街去抓他?没准儿此时此刻他就在街上,就混在那些乞讨的乞丐当中。”
“白泽是算命的,这花溪镇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当然,我们并非什么出名的人物,就算从栗阳城回来,也不会引起多少人的注意。这旁人不注意是正常的,可作为凶手,他不可能不留意白府的动向,也不可能不知道我跟白泽已经回来了。那小姑娘的尸体是他塞进去的,墙也是被他砸开了之后重新修补的,墙角的那个破洞也是他故意留下的。这尸体腐败,会产生强烈的刺激性的味道,我又是做厨娘的,怎么可能闻不到那些气味儿。只要我闻到了,我就极有可能发现被他藏匿起来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