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策做东,王璟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醉蓬莱在西市,离军营不算近。
他俩骑着马,并排走在大街上。
赵承策今天骑得是照雪。这匹马通体漆黑,唯有眉心一簇雪白,身形矫健,脖子上的鬃毛乌黑油亮,一看就是不可多得的好马。连王璟这种对马没多大兴趣的人都多问了句:“这马真不错啊!这就是你同陛下讨要的那匹?”
赵承策爱惜的抚摸着马鬃,嘴角不自觉的弯起:“是啊,这是大宛进贡的御马,一共也没几匹,我同陛下磨了好久,陛下才同意赏给我。”
王璟难得看到他对什么东西这样在乎,一时间玩心大发,一巴掌拍在照雪的屁股上,玩笑道:“这样的骏马,徐行岂不可惜了,快跑起来让我看看它的能耐!”
一巴掌下去,照雪像出弦的箭,一下跃出几丈远。王璟在后面哈哈大笑。
赵承策猝不及防,颇有点狼狈,但很快就调整好身姿。他顾不得收拾王璟了,现在已进入闹市,两边皆有摊贩摆摊兜售自己的货物,路上还有不少行人。即便他骑术极佳,在闹市疾驰,来回闪避行人,也不轻松。
他安抚的拍了拍照雪的脖颈示意它慢下来,可平日同他心有灵犀的伴侣今日不知为何,格外暴躁,非但没有慢下来,反而长嘶一声,以更快地速度向前奔去。赵承策心知不妙,只能全神贯注的控马,希望冲到开阔地带脱困。
他费力的扯着马缰,避开了一个推着一大车货物的老汉,他才松口气,眼前平坦的道路上突然冲出来一个小女孩,那姑娘太小,被堆高的货物挡住了身形,是以赵承策方才并未看到她。他大惊,狠勒马缰,照雪嘶鸣着扬起前蹄,竖立在长街上。可那小女孩,不知是不是吓傻了,呆呆站在马前,眼看落下的马蹄就要砸在她身上。说是迟那时快,一个戴着帷帽的淡烟霞色的影子冲出来,推了那小女孩一把,小孩脱离了危险,跌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
可救人的姑娘就没那么好运了,马蹄踢在她的肩膀,巨大的冲劲儿裹挟着那姑娘往后飞去。赵承策顾不了这么多了,他一个旋身立在马上,狠狠踹了马脖子一脚,借力飞出去,在半空接住那姑娘,换了个身形,化去力道,搂着姑娘的腰稳稳落在地上。
长街依旧人来人往,有几个不住地撇向这边看热闹,孩子的母亲急忙抱走孩子,在一旁哄着,吆喝声,低泣声,窃窃私语声交织一片,可赵承策一样没入耳,姑娘的帷帽早在混乱中掉落,露出赵承策熟悉的面容,明眸善睐,延颈秀项,颤巍巍似春日烟雨中吐蕊的牡丹,竟是沈清嘉。
他搂着她娇软的腰肢,掌心的触感细腻柔软,微风迎面送来芬芳馥郁的花香,墙角栽种的合欢郁郁葱葱,原来已是合欢花盛放的时节。风撩起沈清嘉的发丝拂过他的脸,他搂着她,短短须臾。好似已过了万年。
脸上微痒的触感将赵承策从迷蒙的世界唤醒,他一把收回手,嫌恶的将掌心在衣袖上擦了擦,沈清嘉踉跄一下,便也站稳了,见此情形,有些尴尬,只以为这位公子或许有洁癖。
一旁买完了吃食的燕草,挤过人群,凑到沈清嘉身旁,慌张把沈清嘉扫视了一遍,问:“小姐,你没事吧!”
沈清嘉笑着摇摇头:“没事,这位公子救了我。”
赵承策视线不由在她肩膀上顿了一下,直接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沈清嘉和燕草都有些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