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明月也不吝啬在落霞院洒下清辉,卸去了在外人面前的防备,沈清嘉轻解罗衫,露出肩膀上渗人的淤痕。
燕草心疼的倒抽口气:“小姐今天何苦冒险救那个小孩,多危险啊!”
沈清嘉叹口气,“这伤也就是看着吓人,那小姑娘这样小,这一脚踢在她身上,她可撑不下来。”
燕草细细的涂上药,转而提起王璟:“不过今天也算因祸得福,我看王公子对小姐很上心呢。”
沈清嘉单手支颐,托着脑袋,不施粉黛,更显无边艳色,“王璟,昌平侯的公子,什么都好,只是他还有一位庶出的大哥,已经中了进士,王璟又为人热忱,没什么心眼。唉,以后他想接管侯府只怕不那么容易!”这些内幕,是沈清嘉从王璟口里套的话。
燕草轻轻在伤口上吹气,嘟囔道:“可是他对小姐你好呀,你要是能嫁给他,他肯定原意听你的给夫人讨公道。”燕草嘴里的夫人,是沈清嘉的亲娘。
沈清嘉有些为难:“我本以为他只是个贪花好色之徒,对他也不过利用,可他真对我这么好,我有些不是滋味。”
燕草又说:“那位宁国公世子来头更大,小姐莫非更属意他?”
沈清嘉无语地摇摇头,有点挫败,并不是她自视甚高,觉得全天下的男人都该拜倒在自己石榴裙下,可那个宁国公世子,明晃晃的嫌弃也是让她很费解。美貌是她唯一的底牌,若是那些勋贵子弟都视美色如无物,她还真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手段可使。
不过好在,王璟还是很热情的,沈清嘉略安心了些,可依然谨慎的评判形势:“现在什么都难说,就是王璟,我也不敢保证他会娶我,男人嘛,贪图美色是一回事,真要为一个女人牺牲自己的利益,那又是另一回事了!反正无论如何,搅和了沈夫人属意的婚事,我已经很高兴了!剩下的,来日方长!”
夜凉如水,一轮皓月半遮半掩的躲在茂密的梧桐树后,流光透过枝叶间的缝隙洒下一地碎银。
日子如白驹过隙,,从指缝间匆匆溜走。
沈夫人自上次宴会后,很是开心了一段时间。
她虽没能见到宁国公夫人本人,但却同不少贵眷搭上了话。自此在京城的社交圈里更进一步,更让她高兴的是她的大女儿,那个进了宫的沈朝华,前不久有了身孕,新晋为昭容。若是能平安生下皇子,将来少说也得封个王爵。若是……,指不定还有大造化。如今,她唯一的心病也就是小女儿的亲事了。
月末,她打算去长安城最负盛名的广济寺祈福烧香,静心斋戒几天。好好求菩萨保佑她的大女儿平安诞下皇嗣,再保佑她的小女儿早日觅得良缘。
她跟尚妈妈正拟定着出行名单,尚妈妈回禀道:“奴婢想着夫人和四小姐两位主子出行,吩咐备下两辆马车,女使婆子若干,家丁护卫若干,还有一应起居生活用品,请夫人过目。”
尚妈妈一向心细,这些是交给她操办,沈夫人没什么不放心的,她过了遍单子,正欲点头,忽然转念一想,问道:“那小贱人最近做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