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嘉看着倒在眼前的人,心脏狂跳,灵魂好像撕裂了一般,一半清醒的颤抖,一半淡漠的凝视,那淡漠的一半支使她平静的收回簪子,还不忘擦干净血迹。
月色朦胧,阴云环绕着碎掉的玉盘,愈发晦暗不明。
沈清嘉甚至一边颤栗着,一边清晰的思考应对之法。
她一个人,实在很难处理尸体,就算勉强拖走藏起来,可必然会留下痕迹,有经验的老手一下就能看出门道。反而会使自己陷入更加被动的境地。
她肯定是要逃的,但不是现在。寨子里守卫严密,她冒险出逃,成功率太低。倒不如,浑水摸鱼。
她下定决心,上前打开房门,随即费力的借助绳索爬上房梁,一动不动,小心翼翼地借助梁木遮掩身形。
大约过了一刻钟,巡逻的人手巡查到这个小院子,看见房门洞开,领头人起疑,进来查看。
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出来,领头人一眼就看见地上躺着的尸体,脸色依然红润,他伸手探去,脸上尚有余温,呼吸却已经断绝。
他一惊,收回手,将这个不大的房间环视一遍,没发现人。
他连忙跑出去警示众人:“快去禀报大当家,那个女人跑了!”
等到外面纷杂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沈清嘉才从藏身的房梁艰难的爬下来。
她瞅了眼门外空旷的地面上的纷乱脚印,心中松了口气。
还好,她赌对了。
杀人凶手犯案后,会着急逃离现场,这是人潜意识里的推断。那个人见着洞开的大门,倒地不起的尸体和空旷的房间,第一个念头只会是自己杀人后逃逸了。
第二个盲区,人在找东西时会下意识往下看,却很少能逆着本能往上搜索。所以,她费力爬上房梁也是因为这个缘故。
沈清嘉布置这一切,自然是为了让搜索的人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向上禀报自己逃跑了。计划第一步实行的无比顺利,现在该进行下一步。
她忍着恶心,扒下地上那个人的外衣,套在自己身上,又将自己的发髻打散,重新绾成男子发髻,又从香炉里摸了把香灰,仔细掩盖住自己瓷白细腻的肤色。
她握住行凶时用的簪子,感觉手心沁岀汗意,她拢了拢手指,终于还是握紧了簪子,抬步离开这个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