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明抬头看看眼前这个人,散发着一种与她截然不同的气息,来自一个她完全接触不到的世界。她紧张地说道,“我不会喝酒。”但是她声音太小了,被音乐声盖过,完全听不到。男人只看到安明的嘴一张一合,伸手要拉她,这时候安明的舍友过来拦住了他,他们交流几句,男人招手让销售过来,又给她们桌买了些酒水果盘,让她们玩的开心。
男人转身走时又看了一眼安明,记住了她的样子。
晚上她们偷偷溜回学校,跟宿管阿姨求情半天,才进了宿舍。躺在各自的床上,谁都没有睡觉,开始讨论晚上那个男人是谁,一个人突然坐起来说,她在万民广场的一次活动见过男人,和万民集团董事长站在一起,他肯定是董事长的儿子。这一下几人都开始叽叽喳喳的聊起来,只有安明默不作声,生活的压力太大让她没有办法融入进去,但那个男人却真实地给她留下了印象,她偷偷地听着舍友们的讨论,不知不觉睡着了。
第二天晚上她打工回来,恰巧碰到一个舍友出门买宵夜,在校门口的小摊前停了下来,两人在决定买哪个更好的时候,背后一辆车停了下来,向她们鸣笛。两人转头一看,正是昨天的那个男人,要邀请她们去喝一杯。安明连忙摆手,就要往校门里走,却被舍友一把拉住,她能看出来这个男人是来找安明的,但她也想和这个富家公子做个朋友。
“安明,你就陪我去嘛,昨天没玩尽兴,今天去喝一杯就回来,我保证。再说了,你晚上回去也没什么事情做,这周的作业你不是早就都交了吗。”她央求着安明,安明说,“央央,我明天还要回家陪我妈妈呢,得早点起床才行。”韩央说道,“现在还早着呢,我们就去一会就回来嘛,走吧走吧。”
来不及过多推辞,安明就被韩央拉上了车。见两人上车,男人向另一家酒吧驶去,一边开车,他一边做自我介绍,“我叫成程,是万民广场的营销管理经理,你们叫我成哥就行。”成程话音刚落,韩央就说,“我叫韩央,中央的央,她是安明,我们昨天刚在黎明酒吧见过。我就坐安明旁边的,平时我们课不多,成哥你出去玩可以叫我的啊,加个联系方式吧。”安明在旁边没有作声,成程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好啊,到地方再说。
那天她们真的只坐了一会,成程就让他的司机开车把二人送回学校了,虽然韩央并没有要走的意思,但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也就和成程说了再见。她们走到门口,进来一个高挑的女人,浓妆艳抹,径直走向了成程的卡座。
后来成程经常给安明发消息,但她只是作简单回应,她的生活太紧凑,为了她,为了母亲紧凑地活着,没有空隙让这个男人加入。她也偶尔会想象跟成程交往的生活,但两个世界的跨度,不是一个平凡的女孩能填平的。
严宁正读着这份像人生传记一样的卷宗,突然被人打断,“严队,有人报案说在萍江下游看到过一个男人从水里爬出来,好像胳膊受了伤,但是当时太黑,一转眼那人就不见了。”严宁把卷宗交给许柯铭,“老许,这个女孩的故事你来看吧,我去报案人说的地方看看有没有凶手的线索。”随后带着李楚钧离开了警局。
两人一路无话,谁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样的大案出现在自己的城市,即使是见过多少大世面,都会有些手足无措了,像严宁这样乐观的人,也很难在这样压抑紧张的环境中松口气。
到达目击现场时,天边已经擦亮,几个民警在周围寻找凶手可能留下的痕迹。严宁跟着民警见到了报案人,他在这里夜钓,突然远处岸边爬上来一个人,只用了一只手往上爬,看样子有些吃力,但没用多久就上来了,还戴着潜水面罩,他刚放下鱼竿要看看怎么回事,那个人就走进胡同消失了。
严宁顺着报案人说的胡同往里走,走了一段就离开了居住区,进入一片自建的车库。这样的车库大多都不是停车,而是那些连老房子都住不起的人蜗居的地方,不过随着老城区人口减少,很多都空了出来,有时候无家可归的人会在这里居住。严宁向一个个库门看去,果然一个人不可能所有事都做到完美,中间的一个库门没关紧,门前还有车轮轧过新鲜的痕迹。严宁戴上手套将库门推开,里面有车停过的痕迹,他走到库底,墙角还有一些没有用完的石头。
“这里大概是沉尸案的出发点,但应该不是第一杀人现场。”严宁自言自语道,同时提取了几个比较残缺的脚印。他捡起一块石头,发现石头下面有一张纸,上面用工整的字体写着,“你不需要找到我,我会和一年前的真相一起出现。”严宁感觉似乎有人在注视着他,他猛的转头,是李楚钧。
“严队,崔树打来电话,说知道了沉尸案死者的详细身份,并且你没看完的那份卷宗里有很多出人意料的信息。”严宁没有多问,他也知道这里不会有太多有用的信息,跟随李楚钧开车回到了局里。路上严宁一直在想,他想知道安明和凶手的关系,凶手所说的当年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凶手又为什么选择这三个人作为他信息传达的媒介,还有就是,会不会有人继续遇害,凶手处于一种极度急迫的状态,但是他又非常的冷静,头脑缜密,把所有人耍的团团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