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克莱因的注视下，泰瑞·谢夫特从碉楼上摔了下去，死了。

但在这个奇怪的时代，死亡并非终结。他的姓名无人知晓，但他的意识复制品却还在。

它被困在一个“骨灰盒”里，剥夺了大半感官，还有使用感官的功能。这种状态让泰瑞曾经的生活方式彻底崩溃，以至于系统在警告下，“骨灰盒”进入了休眠模式。

有位古代哲学家曾自瞎双眼。当别人问到时，他说这是为了看得更清楚，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和泰瑞对换一下处境。

虚空和模板程序正在用比温水煮青蛙、香肠切国土更柔和的战术，侵蚀泰瑞的意识。它几乎沦陷了，它已经承认了自己不是“他”，距离自认不存在，仅差一步之遥。

如果它能撑过这一轮、如果它能凭一己之力穿越这个边界。那么我们将看到超越人类、AI或是其他任何你可想象到的智慧存在形式的存在，降临世间，然后被困死在骨灰盒里。

可惜有股外力在此时推了它一把，将它灌进了一具类人的躯壳。接到任务命令的程序们立刻开始接管各个感官，抛弃了和虚空的暂时结盟，并且用各种琐碎填充掉虚空的位置，朝着自我意识大声呼喊道：

醒。

意识拒绝了。

“醒，醒他妈的一醒。”

接收到声音信号，苍老的人类男性，判断完毕，睁眼。

它睁开眼，巨量的信息朝它的感官袭来。空气里的一点异味、些许微风或是稍强烈一丁点的光线都让它感到不适。它下意识去找窗口，站起身、深呼吸，感觉有些古怪。

新的身体更纤细又更强壮，重心却好像需要重估。头发似乎也更长……它下意识去触碰自己的私密。

认真的吗？

不管这么多了！她直冲自己正对着的窗口，拉开窗。

“请别再这么做了。”

“啊。”她停下动作，回头，“干什么？”

“打开专注力修正，相信我，会好很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