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她玉霖惨吗?
张药看着玉霖的后背,破碎的囚衣下,几条已经有点陈旧的鞭痕,此刻还肿着。
她还在吃桃子,一口接一口,和当年在那场君臣宴上一样,吃一口,微微耸一耸肩,肩骨透过衣料清晰可见。
其实女人和男人的骨骼是不一样了,只要穿得单薄,凭张药的眼力,透过身上骨相的轮廓,他就能分辨七八分,奈何大梁官场上的衣冠厚重,遮蔽着玉霖一路走到如今。
诚如杜灵若所言,她性格的确不错,没有清流一点就炸的坏脾气,也比赵河明之流坦率诚恳。
可惜除了神武门前那一点机缘,他和玉霖没有私交,但凡有,他一定能识出她的身份,然后……
然后怎么样呢。
张药暗自迟疑。
官场上多这样一个官员不好吗?
他是搞私刑的,不在当朝辅政行政的主流派之内,但正因为如此,抽身在外,他倒是看得很清楚。
清流也好,内阁也罢,乃至梁京城内那几个书院和文社的里的结派文人,参政议政久了,一个比一个自信,一个比一个烦,烦得他在诏狱里面对这些人的时候,不想说话,只想去死。
官场上多一个玉霖不好吗?
想到这里,张药有些心惊。
这句话换一种说法,不就是官场上多个女人也挺好?
“哎。”
张药自叹,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又拽了拽脖子上的铁链,目光再次落向吃桃的玉霖。
她把桃吃了一半,而后捏在手上,回头看向张药。
“谢谢你请我吃桃子,对不起,杀人比救人难太多了,我确实不会。”